“但關系不大,我們不背鍋。”刑從連強調。
“永川大學之前發生了校園連環自殺案,因此當地警方重新提調了前案相關檔案,看是否有關聯。林晚星離開那天,作為舒庸教授自殺案的相關人員,再次接受了核查,這應該是促使她離開的最直接原因。”
“兩個案子真的有關嗎?”
“調查中未發現相關聯系。”
“那我們老師她為什麼要走?”
秦敖完全不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完全信任林晚星,所以無法理解她因為被調查就走人?
“警方調查誘發了她的創傷性記憶嗎?”王法問。
“這應該是她離開的一方面原因。”
“舒庸教授的自殺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林辰深深地看著他們。
從湖邊向前,林辰帶他們來到一棟民國年間風格的老樓。
那是老式磚樓,門口花壇有一株繁茂的紫色三角梅,掩映著一塊銅質門牌,上面是“永川大學·心理系”幾個字。
林辰看了眼兩位男生,沒有避諱他們的意思,踩著吱吱呀呀的木樓梯,將他們一起帶上樓。
五樓走廊上安著老式琉璃花窗,因此顯得格外幽暗。
水磨石地板,暗紅色木門。
王法盯著木門上的黃銅把手,很快明白過來:“這里是……”
“舒庸自殺的辦公室。”林辰看了眼時間,像在等什麼人,“他自殺前,和林晚星在這里見過一面。林晚星離開后,舒庸反鎖了辦公室,給林晚星發了一條信息。也因為這個原因,林晚星是最先發現舒庸尸體的人。”
“什麼信息?”
“再見吾愛。”
王法猛地看向林辰。
林辰推開辦公室的門,腥濕湖風灌入,滿地卷帙飛揚,整個空間像是被完全封印在舒庸死亡的那個時刻。
辦公室里有扇窗,林辰望著窗外的小路,說:“來這棟辦公樓的路只有一條,那天晚上下著雪,舒庸自殺的時候面朝窗外。林晚星如果收到信息趕回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辦公室里靜得嚇人,仿佛有踩雪的咯吱聲響起,女生抬起頭,燈光昏黃的室內,老師懸掛在梁上。
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瘋狂地跑上樓,絕望呼喊求救,不顧一切地撞門……
很顯然,這不是絕望的自殺,而是蓄謀已久的死亡盛宴。
舒庸窒息的那段時間,說不定還在享受林晚星的哭嚎。
直到保衛處姍姍來遲。
她看到的就是懸掛在梁上的冰冷尸體,以及坍塌的全部文獻著作。
舒庸的遺書就放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
雪片從窗口卷入。
可從那一刻開始,林晚星的世界完全黑暗了。
“是的,舒庸死前向林晚星告白,他知道林晚星會拒絕他。但沒關系,他會把林晚星永遠釘在他的標本盒上,享受死后的一切,”林辰這樣說。
四周像死亡一樣寒冷。
但有時活著,比死更冷。
王法感覺世界像碎片般簌簌剝離落下。
他看過那封郵件里的東西,他以為那就是有人單純造謠林晚星,什麼也不信。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還有另一個更恐怖的可能性。
信里有一部分內容,是真的。
“那個死掉的老男人,愛我們老師?”文成業用冰冷的語氣問道。
“我肯定不會把這種感情定義為‘愛’。那會兒林晚星拿到了全獎,畢業后就會出國留學。舒庸知道再也留不住她,所以用這種極度畸形而變態的方式,想要鎖住她的靈魂。”
林辰說。
“我們老師知道這事兒嗎?”秦敖忽然開口。
“她知不知道這一點并不重要,因為被舒庸愛上的那一刻起,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有罪的。”
林辰的聲音明明很輕,王法聽來卻震耳欲聾。
那些隱秘背德的情愫,炙熱的欲望,舒庸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隱藏。
更可怕的是,舒庸不止想讓林晚星知道他的愛,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那封群發郵件,到底是誰發的?”王法問。
林辰用贊賞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看了看時間。
走廊內響起腳步聲,辦公室門口,有人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們。
“你們怎麼進來了?”他問。
來人是個男生,穿著簡單,但身材高大魁梧。他露出在外的小臂很是精壯,目光中充滿力量。
“這里之前出過命案,封了很久,你們闖進來干什麼?”男生直接走進來趕人。
“我們在等你,向梓。”林辰轉過身看向對方,打了個招呼。
“向”姓并不多見,王法很快想起,曾經在永川東明湖畔,聽到這個名字后,林晚星的情況就很不對勁。
王法立刻意識到什麼,他攥緊拳頭,林辰卻淡淡地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是我讓付郝喊你過來的,走吧,我們一起去喝點東西。”林辰對向梓說。
就這樣,原本的5人旅行團有了新成員。
林辰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學校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下。
“又需要多巴胺嗎?”刑從連咂了咂嘴,問道。
“倒也不是,就覺得在公共場合聊天,大家都會比較心平氣和一點。”林辰說。
向梓渾身緊繃。
王法臉色鐵青。
學生們不明所以,欲言又止。
“我來分別介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