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左看看又看看,還是笑了起來:“還挺帥!”
“是吧老師!我也覺得!”林鹿高興地跳起來抖了抖他的沙灘褲。
“會不會運動不方便?”
“不會!我媽給我找了這條沙灘褲,家里最寬松的了。”
“嗯!”
由付新書帶領,男生們開始繼續在場地上做適應性訓練,林晚星不懂這些。
她只知道,賽場周圍陸續布置起觀賽椅,還有話筒和旗幟,比他們來時空空如也的情況要熱鬧一些。
遠處開來兩輛電瓶觀光車,除司機外,其余大多是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應該是今天要來觀賽的領導。
電瓶車在球場邊停下,原本在場內的工作人員出門迎接。
林晚星朝那邊望去,忽然怔住。
讓她訝異的并非真有領導頂著炎炎烈日來觀賽,而是在門口不遠處,有個青年人,正慢悠悠地沿球場外的鐵絲網漫步。
青年戴了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穿沒有任何印花的純黑T恤和運動長褲,只露出輪廓英俊的側臉。
林晚星覺得眼熟,但又不能確定。
她盯著青年看了會兒,見青年沿球場外繞了半圈,在她右后方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停下。然后像找到合適的位置似的,他直接在球場外草坪盤腿坐下。
帽檐微抬,青年露出清雋的臉,目似點漆,唇邊還是玩味的笑容,像在說“還要看多久”。
林晚星驚呆了,現在確定了。
領導落座,賽旗展開。
或許是因為比賽時間臨近,也可能是暴曬讓人口干舌燥。
林晚星漸漸感到一絲緊張。
她沒有再回頭看身后草坪上的青年,因為她的學生們開始列隊。
男生們站得七歪八扭,可他們都很高,又站得近,她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楚每個人的臉。
林晚星覺得自己該說點活躍氣氛的話,可場邊的喇叭突然播放起震耳欲聾的運動員進行曲,她突然什麼說不出。
秦敖笑了:“老師你是不是緊張了。”
林晚星:“我怎麼會緊張!”
學生們嘻嘻哈哈,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放心吧,我們就是去跑兩圈,然后輸球,簡單的演出。”秦敖竟拍了下她的肩,如此寬慰。
工作人員開始招呼列隊入場,學生們轉身往場上走。
“等等。”林晚星突然想起剛才要干什麼。
學生們轉頭,她壓低手背,招呼他們說:“來加油一下!”
學生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演出要演全套,快點快點!”林晚星堅持。
她的手背蓋上了第一只手,是付新書。
漸漸的,壓在她手背上的手越來越多,分量也逐漸越來越重。
最終,所有人都圍到一起。
“加油!”林晚星喊道。
簡單的開幕儀式正式開始,兩校學生們左右分立,
領導致辭、校足辦致辭,運動員代表致辭、裁判員代表致辭,隆隆聲音響徹在球場上空。
學生們站得筆直,賽前,他們明明還在開玩笑,說這明年好的“表演賽”。
可真站在綠茵場上,每個人都面孔繃緊,顯得緊張嚴肅。
儀式后,球場立刻清空。
裁判手中的硬幣拋向天空,付新書作為隊長選邊,球員們各自在中圈兩旁站定。
清脆哨音撕開球場,安寧實驗率先開球,比賽正式開始。
林晚星很難說出太多專業術語,只覺得安寧實驗的球員們開球后,跑動就異常積極。
他們大部分球員直接壓過半場,通過不斷前插拉扯開相當大的空檔,足球被不斷傳接,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響,在球場上空響起。
林晚星只是坐在場邊,就能感到那種快速奔跑和進攻帶來的壓力。
如疾風驟雨,不講道理
她的學生們開始來回奔跑,嘗試阻止進攻,卻總是險險同球擦過。
屢次斷球失敗帶來了一些挫敗感,或者說,更像是一拳打進棉花使不出勁的感覺。
五分鐘過去,連林晚星都能察覺球場上的學生們好像減慢了奔跑速度。
付新書戴著隊長袖標,拼命揮手,像在遙遙指揮,讓大家龜縮防守。
陳江河看了付新書一眼。
就在這時,安寧實驗突然提速,足球如閃電般劃過草皮,撕開宏景八中后防線。
安寧實驗的前鋒前插,自然流暢停球、右腳高高起,如長鞭般抽向足球。
砰地一聲,足球飛向球門右上角。
時間在那一瞬間變慢。
守門員高高躍起卻重重摔下,足球一頭撞入球網輕輕落下。
裁判尖銳的哨聲沖天而起。
球進了。
就是這麼簡單,甚至簡單過頭。
“牛逼!”
“進啦!”
“臥槽!”
安寧實驗的教練席爆發出一陣歡呼,替補球員們興高采烈。
場上球員們互相擁抱慶祝,場邊觀賽席的領導們也噼里啪啦鼓起掌來。
一時間,原本只有沉默傳接球聲的綠茵場上,突然吵鬧起來。
那些聲音在她周圍響起,被熱風帶來,刮在臉龐。
很喧囂,但又無關緊要。
林晚星一直看著她的學生們。
學生們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進球來得太快太突然,沒有人能提前做好準備。
他們臉上有沮喪。
但很快,秦敖撇了撇嘴,祁亮瞬間恢復無所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