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水花聲都只是泛泛……
另一邊,顧氏集團辦公室。
顧厲安看著熄滅的屏幕,不知怎地,心中莫名悶堵了瞬。
沒等他深究,門突然被推開。
只見顧父父母面容嚴肅地走進來。
顧厲安不解地抬頭:“爸、媽,你們這麼來了?”
顧父神色冷厲:“我們和溫家世交多年,如今更是姻親,你怎麼能收購溫氏?!”
“更何況就憑著甜甜,你也不能這麼做!”
聽到溫甜的名字,顧厲安頓了下,微蹙起眉:“我和她已經離婚了。”
不料話音剛落,顧母竟直接上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和甜甜離婚?!你知不知道,當年要不是甜甜,你早就死了!”
顧厲安渾身一僵,狠震在原地:“什麼?”
他猛地看向顧母,眼里盡是驚愕和不相信:“救我的人怎麼可能是溫甜?她當時明明已經出國了!”
顧母因心疼溫甜而紅起眼:“她就是因為救你,才受傷出國治病的!”
這句話如同一塊重石砸向顧厲安。
他倏然想起片刻前溫甜懇求的聲音,漫天的不安感瞬間將他圍繞。
就好像……他馬上要失去什麼一般。
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顧厲安往外走。
可剛抬步,手機卻先一步響起。
顧厲安看著那串陌生號碼,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他遲疑接起,只聽那邊男人語氣沉重:“您好,這里是云城警局。請問您是溫甜女士的丈夫嗎?”
“麻煩您現在來警局一趟,來認領她的尸體。”
第十一章
顧厲安有一瞬沒能聽懂電話那頭的話!
什麼認領尸體?誰的尸體?溫甜?
顧厲安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起來。
這怎麼可能?!
顧厲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警局。
他本還只覺得一切荒唐得可笑,甚至覺得這是一場騙局,一場噩夢。
可直到在警局看見白布下發白的熟悉面孔,顧厲安再也沒法欺騙自己。
剎那間,他的心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刺痛,卻清楚的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溫甜真的不在了……
兒時一起招貓逗狗,危險時救他一命的人不在了。
年少時逼著他背《逍遙游》的人不在了。
和他有過五年婚姻的人不在了。
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誤會沒有說清楚。
他欠下的道歉還沒有說出口,命運就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從此山高水長,他和她再也沒有以后了。
顧厲安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顫著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臉。
可五臟六腑的劇痛讓他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陪同的人員驚叫出聲:“顧總……”
顧厲安漆黑的瞳仁,看了看濺到手上的血跡,啞聲道:“算了,手上有些臟,我不碰你了。”
語氣親昵的像在和愛人對話。
一旁的人禁不住寒顫了片刻。
又聽得男人道:“甜甜,我帶你回家。”
……
顧厲安不讓任何人碰溫甜的尸體,也不讓火化。
是溫父溫母出面,才將他打醒。
溫甜去世的第二天,溫父溫母才收到消息。
看著頹然的顧厲安,溫母只覺得他裝模作樣。
她的眼里含著恨意滔天:“你就是畜生!當初要不是甜甜求我們,我們怎麼會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你?”
“當年她就不該救你!你還甜甜還給我啊!”
溫母對著跪在地上的顧厲安拳打腳踢,顧厲安卻只是垂著眼眸任其動作。
溫父眼眶通紅,卻更理智:“我們和顧家的交情也到此結束,溫氏收購也停了吧,比起破產我更不希望它落入逼死我女兒的人手中。”
“顧厲安,既然你已經和甜甜離婚了。那麼我女兒的后事就與你無關了,也請你放過她,還她清靜。”
顧厲安聽到這句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般:“沒離婚。”
“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甜甜都已經不在了……你放過她吧。”年過半百的溫父聲音突然漫上哽咽。
顧父的一字一句像數把利刃仿佛的插入顧厲安麻木的心上,他只覺得迷茫。
顧厲安其他的話再也沒能說出口,他清楚的記得她和溫甜最后的對話。
她不希望他為難她的父母吧。
可是誰來救救他,他要失去她了。
沒有了顧厲安的妨礙,葬禮進行的很順利。
顧厲安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雨幕中。
冬日的雨冷得不像話,可他絲毫沒有察覺。
他的視線隨著黑棺移動,看著它一寸一寸被掩埋。
他的心也在這樣的冬日隨著她的消失焚燒得一干二凈。
顧厲安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低頭看向墓碑上的溫甜的照片,突然嘴角輕扯出一抹笑意。
“甜甜,我來陪你怎麼樣?”
第十二章
顧厲安回了一趟別墅。
上林苑一如往常的安靜,可顧厲安知道不一樣。
以前,即便他要求溫甜保持安靜,偶爾也能聽到她走動的腳步聲。
可如今,別墅徹底陷入了死寂。
顧厲安推開溫甜的房門,看著陌生的陳設。
突然驚覺,他好似從來都沒了解過溫甜。
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風格,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事?
他一步一步的環顧著溫甜的房間,偶爾為她隨意擺放的裝飾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