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敢告訴經紀人,覺得自己一個人,目標沒那麼明顯。只是,好像到了醫院就被狗仔盯上了。
“我經紀人在來的路上,如果是狗仔,拍到了肯定會先開價。”林雨的表情開始放松,但很快又變得凝重。
“如果是沖著我來的,就沒那麼簡單了。”
舒朗先要去處理其他工作,臨走之前,告訴黎黎陪著林雨就好。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多說無益,有事給他打電話。
房間只剩下黎黎和林雨,客房服務送了紅酒過來,林雨問黎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你還懷孕呢。”黎黎皺著眉頭說。
“我又沒打算要。”
林雨遞了一杯過來,黎黎輕抿一口,眉毛眼睛都擰到一起去了。林雨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問她是不是在想,這麼貴的東西,居然難以下咽。
貴不一定好,不一定適合,但是可以彰顯身份,可以象征地位。就像葡萄汁再好喝,也沒有會認為喝果汁的人會富甲一方。紅酒就不同,就算大家不懂,甚至不喜歡,還是有人趨之若鶩。
林雨說,這就是商品的悲哀,沒人關注它,到底是什麼,來自哪里,經歷過什麼,但是卻在意它是什麼品牌,什麼定位,什麼調性。
黎黎覺得她醉了,但又說得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林雨繼續說,她這個視后,看起來無限風光,也就是瓶高端紅酒。所有人敬她,贊她,就是因為她能保持住品牌調性,一遭掉下神壇,可能還不如街邊的葡萄汁,更能讓人酣暢淋漓。
林雨說夠了,就悶頭喝酒,黎黎在旁邊盡力堅持陪她。紅酒入口又苦又澀,還真不如葡萄汁甜蜜解渴。
慢慢地,兩個人居然喝完了一瓶,酒瓶落在地上滾來滾去。
舒朗處理完工作回來,看見林雨的經紀人站在外面,臉色陰沉地打電話,無奈地搖頭。言語間,好像在說門都快拍裂了也沒人開門。舒朗下樓去跟酒店經理交涉,情況緊急,希望對方幫忙開門。
進門之后,經紀人看見林雨,恨不得踢她一腳,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糊涂蛋。但她更恨,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公司的小姑娘,不好好工作,搞什麼雌競。
人總要過了一定年齡,有了一定閱歷,才會懂,年輕是資本,但不是捷徑。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舒朗幫忙抬林雨躺下,又自己抱起黎黎放林雨旁邊。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只能感嘆視后有錢,倒也真的浪費,這個酒是這麼喝的?
舒朗問林雨的經紀人,有沒有什麼他能幫忙的。
經紀人說,暫時,情況還不是特別復雜,新人怕林雨不舍得放手,找了個小狗仔跟拍林雨。
說完,她又開始嘆氣,雖說都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但是他們瘋起來才可怕。林雨不能硬剛,她擁有的東西太多,輸不起,相關的人和事,都輸不起。
現在,只能靜待事情發展,最好到此為止,各自安好。
林雨只是累了,很快就醒了。黎黎酒量淺,沾酒就倒,依舊在睡。
經紀人問林雨怎麼辦,她不甚在意地說,離了渣男還不能活了?先給她找個私立醫院,等她做完手術,該拍戲該怎麼過,都照舊唄。
怒其不爭,經紀人恨得牙癢癢,說她好歹都這個咖位了,就這麼讓人在頭上作威作福。
林雨不咸不淡地問,難道讓她搞新人,傳出去不跌份兒嗎?還是跟渣男同歸于盡,或者自取滅亡?
“那你就一張底牌都不留?你的把柄全在人家手里,你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隨他們怎麼辦。”
“你搞搞清楚,現在是一手捧你的人要毀你。你再躺平,還有還手之力嗎?”
林雨也不明白,為什麼曾經那麼愛的人,會想致她于死地。她什麼都沒爭,也不想得到什麼,連孩子也可以如他所愿不要,還要她做到什麼地步。
“已經開始了,看微博。”舒朗把電腦轉向他們,林雨去醫院的視頻上線即爆。
“說林雨陪我的,可以嗎?”
他們說話不算輕聲,黎黎被吵醒,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我今天也去了,掛號看診都有記錄。”
“你參合什麼,你一個素人。”林雨白了黎黎一眼,她能感受到經紀人心動了,但她連自己都保全不了,更不想把黎黎卷進來。
“朗哥,你能幫忙找到海外結婚的證明嗎?還有就是,這種事實婚姻算不算重婚?”
“林雨沒登記,可以試著去跟對方談一下,表明立場,最好不要公開決裂。至于,黎黎,你最好不要出面。”舒朗也覺得黎黎招架不住網上的輿論風暴。
“可不可以不露臉拍視頻?或者發一些圖片,抹掉重要信息?”經紀人再次問道。
黎黎看向林雨和舒朗,明明可能會被無辜牽連,她卻在征求其他人的意見。林雨說,沒有人能控制輿論發酵,到時候事情偏離成什麼樣子都不好說,只能發圖片拖延一下,黎黎不能錄視頻。
舒朗也說,那就直接用工作室的微博發,他這邊再配合出一份律師函。
真的遇到沒有底線的謾罵,黎黎只能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也沒有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