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白松開她,扭過頭,“你走吧!”
季桑榆沒辦法,只能哄來哄去,哄來哄去。最后終于博來美人一笑。
“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吧。”季桑榆看向朱紅色的宮門,此時天色已晚。
“不。”軒轅白垂眸不開心道。
季桑榆也不哄了,“你到底要如何啊?”語氣很是不愉悅。
“那…那…那你走吧。”軒轅白撲閃著長長的白色睫毛,顯得很是委屈。
就是,太不真實了,這所有的一切。
然后,季桑榆心又軟了。“好了好了好了。”
“那安安就沒什麼對我想說的,都要分開了。”很委屈的語氣。
季桑榆“咳”了一下,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段話來,朗聲道:
未見你之前,
我想闖蕩江湖,
想環游世界。
見過你之后,
我發現江湖太遠了,
世界太大了,
我只想每天陪你,
看日看月落,
再看一看你早上醒來的樣子。”
軒轅白看著季桑榆,臉色漸柔,望著她揮了揮手。
季桑榆撩完人就跑了,坐著皇后特意留的馬車,到了丞相府。
陳世洛看著季桑榆一張如榴花般紅的臉,和那微腫的紅唇,戲謔道:“看來我的乖寶長大了呀!”
“娘。”季桑榆嬌氣地跺了跺腳。
陳世洛捂嘴笑,“娘定會讓我的乖寶風光大嫁。”
“謝謝娘。”季桑榆也笑。
三個月,悅寧公主風光大嫁。紅妝十里,嫁妝和聘禮足足鋪滿了十條街。其場面之壯觀,讓行人駐目遠眺。
軒轅十八年,先帝退位,軒轅炎登基為帝。
而軒轅王朝最為尊貴的悅寧公主與其夫雙雙歸隱,不知所蹤。
軒轅白番外
“怪物……”
“瞪什麼瞪,一個下賤胚子生的兒子,雜種……”
“他是一個白發妖怪……”
“一個賤奴生的。”
軒轅白的童年便是在這眾多的污青穢語中度過的。很小的時候,他就接受了反抗不了的命運。
他一直以為這世間的人都是這麼惡毒的。直到那一天,一個穿得很漂亮的女子身后跟著很多很多的宮女。她笑得很溫柔,“炎兒,來母后這兒。”
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跑過去,“母后,我想去找公主玩。”
“好啊,母后帶你去找悅寧玩。”
“母后你太好了。”
他愣了一會兒,問旁邊的宮人:“她們是誰?”
宮人鄙夷厭煩地看了他一眼:“當今皇后娘娘和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子軒轅炎。”
他忽略掉宮人的語氣,急急地問:“那,那我有母后嗎?”
“就你,生你的那個賤奴早就死了。”宮人失去了和眼前一身破爛布衣,又臟又臭的白發妖怪說話的興趣,一臉鄙夷地離開了
他一臉失落。
宮人走回來,他立刻一臉期待,是不是想起來了呀?
宮人粗魯地踢了他一腳,罵道:“小賤人生的種,還不趕快干活。今個不把這塊草給我除完,連冷饃頭都沒的吃。”
他沉默站起,伸手拔草。
尖利的青草劃傷了他的手掌,他繼續撥,鮮血淋漓。他依然有條不紊地撥草。
不拔完,沒有飯吃。
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當年,皇后生了一個白子,因害怕皇上責怪于她。
便將孩子與一個剛爬過龍床的女人的孩子換了,這一換,就將他們的命運換了。
可,他什麼感想都沒有,
他只想著,快冬天了,他還沒有一件棉衣。
去偷?去搶?他搖頭。
像往常那般,他裹著黑色大衣。
上面的氣味很刺鼻,但他并不怎麼在乎。
第61章 太子殿下是個白發妖怪(8)
跟著對他并不怎麼友好的采購宮女,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宮了。但看到周圍熱鬧的情景還是會無措。他能做些什麼呢?
“三哥,你要吃什麼?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
聽聲音,語氣,應當是個大戶小姐家的女兒。
他扭頭,看向女孩。女孩朝著他這個方向笑得很是純真干凈。明知不是對他笑的,卻還是忍不住臉紅。
她笑得,可真好看。
季桑榆拿著銀子一臉糾結,賣糖葫蘆的爺爺找不開誒。
“那爺爺我都買了,你不用找了。”
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老人笑著將糖葫蘆遞給她。季桑榆在人群中鉆來鉆去,隨手便將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遞給小孩子們。
直到一串糖葫蘆遞到他面前,他低頭忍著歡喜,快速接過。
這副樣子,怎麼能讓她看到呢?
那串糖葫蘆他拿在手中,很久都不舍得吃。直到化了,才一臉不舍地吃掉了。
那串糖葫蘆的木簽他保存得很好,一直放在一個很干凈的木盒里隨身放著。可是,那個笑容卻是再也忘不掉了。
他故意讓皇后看到他,知道他生活的慘狀。
等時機到了,他才開口道:“此生我只有一個愿望,我想娶悅寧公主為妻。”
他記不清,多少次偷偷出宮,想再看她一眼,站在糖葫蘆攤旁傻傻等待。
等待與她的下一次遇見。
可惜,再次相遇并不美好。
“華兒,本王快要行加冠之禮了,要不要來參加?”
他認出來,那是軒轅炎。
她思考了一會兒,“好。”
他雖然無人管教,但也知道男子請女子參加自己的加冠之禮是心悅于她。
而她,答應了。
他從這時才真正地厭惡起這個奪走他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