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榆抱著嬌嬌用臉蛋蹭了蹭。
“那小姐別帶它去宴會上。”華燈又強調,“真不許帶的。”
季桑榆輕輕嘆氣,兩條秀眉蹙起,臉上帶了些憂緒。
她看向懷中的嬌嬌,幽幽道:“大概你是沒這個命吧,生來就見識不了大場面。”說罷又幽幽地看向華燈。
華燈見了無奈,便軟下語氣,”也不是不能帶。”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季桑榆笑開,眉眼盈盈。粉面上唇紅齒白,映著霞光,平添幾分春色。
我哭了,我裝的。
“小姐莫笑了。”華燈瞧著瞧著竟臉紅了。
季桑榆微微睜大眼睛,有些可愛地問:“華燈,是思春了嗎?”慢慢的,又帶著點小好奇,但讓華燈再次羞紅了臉。
“小姐!”華燈跺腳,推開門跑了出去。
季桑榆捂嘴偷笑,哈哈,傻華燈,她是故意的。
參加春濃宴時,已是天色微暗,幾粒微弱星子閃爍。
季桑榆躲在馬車里不愿意下去,“香塵,你怎麼沒告訴我,春濃宴就是相親宴呢?還要作詩,我不去。”她懷里抱著嬌嬌,打定了主意要回去。
第7章 蘇宴然
“小姐,夫人說了。你不去,就讓季漫榕回來,天天在你眼前晃。”暗陌一身夜行衣,抱著劍靠在馬車上一板一眼地道。
都知道我的死穴是吧!都欺負我是吧!行吧。
季桑榆提著裙擺下了車,一只手偷偷把嬌嬌也帶了下來。由于嬌嬌不足一歲,躲在寬大的袖筒里正好。
借著天色,居然沒人發現。
我就帶,你們能怎麼著我?季桑榆偷笑。
“季小姐。”迎面來了一個錦衣公子。
季桑榆微愣,從善如流道:“蘇公子。”
蘇烈雙目發亮,“季小姐近來可好?”
“很好。”季桑榆沖他頷首。
“那就好。”蘇烈聽到有人在喊他,只好戀戀不舍道:“季小姐待會見。”
季桑榆沒有回應,只是默默望著他離開。
這人真懂廢話文學啊。
蘇烈見過以前的季桑榆,一直很喜歡她。蘇烈是季晏如的副將,相貌端正,為人極好。本是件親上添親的喜事,但以前的季桑榆不喜歡,就不了了之了。
季桑榆又偷偷摸了摸正在亂動的嬌嬌,安撫道:“乖,一會就讓你出來。”春濃宴是在鎮北侯的府中辦的,來來往往的,全是名門望族之后。
季桑榆落落大方地走向宴會的中心,沖坐在上位的鎮北候夫人和鎮北候緩緩行了個標準的見禮。引人注目而不招邀人注目,舉止大方之中仍有她的貞靜幽嫻,有她的高貴的身份。
“舅舅,舅媽好。”
“桑桑快過來。”鎮北候夫人滿面笑容地沖她招手。
季桑榆點頭,坐在了鎮北候夫人的右手邊。“桑桑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舅媽謬贊。”季桑榆抿唇,黑白分明的溫軟眸子含笑看向鎮北候夫人。
竟讓人心尖一顫。
鎮北候夫人笑容更大了,“桑桑已經有幾年沒見過你宴然表哥了吧。”生得這般國色天香,也難怪然哥兒念念不忘。
可貴女自來便是高嫁,若不是有這層親戚關系,這面怕是見不了了。
丞相將桑桑護得這般緊,恐怕然哥兒入不了他的眼。
罷了,先讓倆人見一面,若真都有好感。誰又能阻止的了?
這般想著,季桑榆還未來得及回答。
來人當得一聲錦衣紈绔,他手里提著一個金色物什,似乎是個籠子。
籠中色彩艷麗的鸚鵡不住地喊叫著:“表妹,表妹。”嗓音尖尖的,尾音上揚。
蘇宴然踱步走來,風流之態盡顯,紅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唇角翹起,眉間驕傲,仿佛天生就該讓人好聲好氣地對待。
季桑榆起身行禮,“表哥近來安好?”
蘇宴然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表妹,隨我去和老夫人請安。”如此不顧禮節,不顧封建教條。眾目睽睽之下,季桑榆被拉著奔跑起來。所幸裙擺不算太長,不然一定會摔倒。即使這樣,也被拉得踉蹌。
袖口的嬌嬌滑了出來,她驚呼:“嬌嬌!”
我真的服了,就算你長得帥也不行。
蘇宴然這才停下,少年清朗的笑聲回蕩在這個偏僻的后花園。“表妹也會養小寵?表妹不是最恪己守禮了嗎?”他劍眉微挑,笑得放肆。
季桑榆抱起受驚的嬌嬌安撫,她邊溫聲細語邊低下頭,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好似快哭出來了。
“你……不會要哭了吧。”蘇宴然唇角的笑容消失了,有些無奈地道。眼底卻藏著溫柔和寵溺。
季桑愉攏了攏衣服,抬頭冷冷道:“不勞表哥操心。”
莫挨老子!
蘇宴然將鳥籠子遞給她,“純金打的,這鳥也是從海外帶回來的,你就收了吧。”其實這烏籠子,是熔了他自己的金鎖和金珞瓔等各種物件打的。這鸚鵡也是他自己去海外尋的,單看她要不要了。
“不要!”季桑榆皺眉道,“這般貴重的東西,我可要不起。”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人。說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但語氣稍重些,又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實在讓人心煩氣躁。
長得帥了不起,確實了不起啊啊。
蘇然眼里細碎的光落了些,“不要就不要,干什麼生氣?”
他用食指逗弄著鸚鵡,“叫句‘表妹’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