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兩個人最初的相處方式,決定了日后的相處方式。
他們的開始并不美好,所以他總是違心的去忽略他對她產生的感情。
后來他接到了秘書的電話,對方說,“太太走前給您留了一封信,在公司,您來看看嗎?”
厲司城心口一緊,又莫名松了口氣。
寫信,是不是就表示,她跟他交代她去了哪里,還準備回來?
可當他把信拆開的時候,里面只有一份離婚協議。
厲司城終于意識到,霍凝欣沒有在和他耍脾氣,不同于以往,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要離開有他的世界。
她不再是十七八歲初到霍家時那個小心謹慎的姑娘,對他抱有一腔愛意。
她見識過遼闊的天空,就不會再低頭去看井底的風光。
在厲司城要和江家簽一個單子前,他臨時毀約,坐了最近的航班去了l國。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任性放棄了這麼大的單子。
被傅氏撿了漏。
傅朝安撫江天,“厲家不要臉,敢看不起江家,但我們傅氏很有誠意的,這單子簽了,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于心。”
江天這才舒服,開口道:“小傅,你很有前途,等以后,生意來往要是頻繁了,你要是有女兒了,還能和我兒子定個親,親上加親。”
“好好好!”好個屁!
傅朝嘴上答應,心里卻想著,你個風流老狗的兒子也配嗎?
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等老子有女兒那天,老子一定把傅氏做大了,把女兒一輩子養家里你看都別想看一眼!
——
厲老爺子得知厲司城去了l國找霍凝欣倒是沒說什麼,只希望他把人找回來。
那天l國下起了小雨。
厲司城穿了一身居家的衛衣,拖著行李箱。
他途徑一家賣著風鈴的小店,臉上的表情遽然變得極其難看。
眉眼里帶著化不盡的寒霜。
瞧瞧他看見了什麼?
霍凝欣抬手搭在了一個男人的手臂上。
他們兩個人挨得這樣的近。
不是說,只喜歡我一個人的嗎?
騙子!
——
l國的雨來的猝不及防。
霍凝欣從商城出來的時候,就低落了心情。
她看著周圍情侶互相打傘的樣子,心想她可真是和雨季八字不合。
新買的漂亮旗袍就要被雨水淋濕,她有些舍不得。
這時候,忽然有一把黑色的傘遮在了她的頭頂。
霍凝欣抬眸去看,這一次,她看清楚男人的臉。
對方皮膚瓷白,眉峰銳利,整張臉如鬼斧刀削般帥氣好看,他穿了一身青衫,莫名和她身上的這件青色旗袍撞了色系。
“又見面了,霍凝欣。”
對方含笑說出她的名字。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那雙漂亮溫柔的桃花眼,瞬間讓她想到了什麼,不確定道:“傅江?”
“嗯。”倒是難為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傅江的目光掃過不遠處款款而來的身影,抬手,“這一帶有許多石子路,雨水蓋住了石子,你穿著高跟鞋不太方便,我扶你走。”
——
厲司城站在遠處,眉眼猩紅的看著兩個人。
不過他最終都沒有沖過去質問。
他還記得傅江那張臉。
比起高中那些已經模糊的同學的臉,他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對著霍凝欣表達出善意的傅江。
同是男人,他自然知道傅江有多喜歡霍凝欣。
畢竟她那樣好,溫柔又漂亮。
是許多男生偷偷喜歡和想要珍惜的小姑娘。
他跟了他們一路。
發了瘋的嫉妒。
看著霍凝欣眉眼含笑被傅江送到門前。
隱約想起,高中那三年,霍凝欣看著他撐傘送霍念念回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難過。
瘋了一樣窒息,連氣都要喘不上來。
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在她開門前,一把扯住她的手,“霍凝欣。”
他喊她的名字,正要質問她和傅江的關系,冷不防聽見對方問他,“厲司城?你來l國做什麼?離婚協議簽了嗎?”
“簽協議,我為什麼要簽協議?你是我妻子,我憑什麼簽協議讓你離開我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何況他又穿著那樣青色的長衫,妄圖站在你的身邊。
霍凝欣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大雨傾盆,寒風刺骨,厲司城聞到了嘴角腥甜的氣息。
“同他人摟摟抱抱是你厲司城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喜歡你二十多年,這份感情喜歡到人人皆知,喜歡到放棄自我,你捫心自問,你喜歡小提琴我就去學,你胃不好我就親自下廚做調養你身體的藥膳,你說你想要知書達理能為你照顧家庭的女生我連自己繪畫的夢想都放棄了。我這輩子到現在只認真愛過你一個人,我從來沒讓這份感情變得骯臟染上不潔,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要得到你一句和別人摟摟抱抱?厲司城,喜歡一個人是有限度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霍凝欣閉了閉眼睛,有些疲累道:“以前我也以為會愛你一輩子,哪怕得不到回應都沒關系。但是現在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的。
”
“簽字離婚,我放你自由,學會不再愛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厲司城喉嚨一陣腥甜,仿佛聽不懂她的話一樣,重復她的話道,“放我自由,不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