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奶茶店的顧宴期像只蜜蜂一樣圍在厲南禮身邊嘰嘰喳喳,“聽說是王晴晴她們在洗手間談到了你,不知道哪句話惹了傅枝不快,被傅枝暴揍了一頓。”
正在煮咖啡的少年眉眼清冷,沒什麼表情。
直到對方下一句,不疾不徐道:
“現在學校里都傳瘋了,都說傅枝喜歡你。”
“砰——”的一聲。
少年手里的磁盤被打翻在地。
“……”
很好,今天的工又白打了。
賺的錢再多也追不上賠的錢。
顧宴期幫他去撿盤子,納悶道:“你今天怎麼四肢不協調一樣,也不說話。”
“說什麼?”
“她喜歡你啊!學校公認的校花喜歡你,你都無動于衷嗎?不表示一下嗎?”
厲南禮的腦海里浮現出少女瓷白的面容。
還有她站在不遠處對著他招手模樣,“厲南禮。”
他面不改色的撒謊道:“無聊。”
他口不對心,胸腔里的心臟其實跳動的很快,哪怕只是流言,都讓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是喜歡她的。
或許是在盛夏的午后,也或許是在雷雨的夜色里,他看見她,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就忍不住跳的飛快。
頭一次理解到,什麼叫做小鹿亂撞。
也頭一次清晰的明白著,他這樣身份的人,在這樣的歲數,沒有給她安身立命的資本。
他錯綜復雜的家事,剪不斷理還亂的上一輩的關系,都讓他沒有資格喜歡她人。
如果是十年后的厲南禮,他殺伐果決,有權勢有財富。
他輕而易舉的把喜歡宣之于口。
但十年前的厲南禮,只是在混亂歲月里一個卑微到塵埃里的沙粒。
劇烈的心跳過后,他只能強壓住心里的歡喜,卑微又小心的藏住喜歡,斬斷喜歡。
父親不喜,外公家打壓的生活里,他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
——
傅枝發現年少的厲南禮不太對勁。
以前的課間,她蹲在小賣部的門口直勾勾看著肥宅快樂水的時候,厲南禮會不經意走過小賣部,再不經意多買一瓶,再不經意送給她,然后像個拽哥一樣廢話不多說直接離開。
但是,從三天前,他就不會再給她買快樂水了。
這個認知讓傅枝很不高興。
哪怕這個時空里的厲南禮是沒有傅枝的,這個時空里的厲南禮是不認識傅枝的,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有些委屈。
她被限制了賺錢,也沒有像小說里那些穿越到過去就能開金手指的女主一樣。
厲長顧跑到工廠搬磚,這樣一個不熟悉的世界里,厲南禮是她唯一熟悉的存在。
幾十年的夫妻生活讓她對他本能依賴。
她心情不好,連帶著王晴晴她們都叫苦連天,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傅枝一個巴掌就呼上來打死她們。
于是一群女生在傅枝面前出謀劃策。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身!只要在床上合拍,他就離不開你。”
“嗨呀,枝姐你這麼能打,一個拳頭拎過去還怕厲南禮不從了你嗎?”
“要我說厲南禮也是,放著這麼大美女不要,掉到錢眼里了!”
“閉嘴!”傅枝捏了捏鼻梁,被她們吵的頭疼。
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傅枝融合了一下她們的想法。
決定在奶茶店里堵他。
*
長虹初中外。
狀元府奶茶店內。
平日里只是正常的生意在今晚火爆的過分。
穿著校服的男生像是馬蜂一樣瘋狂往奶茶店里涌來。
他們笑的溫柔又殷切,“枝枝,枝枝你喝什麼,我請你啊?”
傅枝離厲南禮很遠。
她坐在門口的位置,正對著空調吹風的地方。
明明在種吵鬧的環境下,厲南禮該是聽不見她說了什麼的。
偏偏,少女清冷又溫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疾不徐道:“一杯草莓冰沙,可以請我嗎?”
聲音嘈雜的環境,他僅僅只聽見了她的聲音。
清脆的像是百靈鳥的歌聲一樣,好在逆著光,他暫且還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能從她說話的聲音里判斷出她這會兒臉上掛著的笑意。
不過他的心情確實糟糕極了。
傅枝就像是他在荒原沙漠里發現的玫瑰,漂亮又嬌艷,可途徑荒漠的他卻沒有擁有適宜玫瑰生長的土壤。
于是他遠遠觀望,殊不知,漂亮的玫瑰也能招來擁有精致土壤試圖養它的旅人。
他嫉妒又難過。
偏偏比誰都清楚,這朵長在沙漠里的玫瑰只屬于它自己,他連那些嫉妒都是逾矩。
“傅枝,我也請你喝奶茶,每天都請你喝,你和我談戀愛行不行啊?”
能來長虹念書的少年非富即貴。
隨便拎出來一個家里都是開公司經營賺錢的。
他們殷切的想要為傅枝買下一整個奶茶店。
老板為今天的生意而高興,“我要請這個小姑娘來咱們店做模特,這也太會給我招攬生意了,你覺得怎麼樣,南禮。”
他覺得不怎麼樣。
甚至不好極了。
尤其是在對方要把手放在傅枝肩膀上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從工作臺走下去,推開人群,一把拉住傅枝的手腕。
眉眼猩紅,很是沖動的喊她的名字,“傅枝。”
她打斷了她要給對方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