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省省吧,”傅枝直接抬手捏住江縱的下巴,打斷了他的話,用著幾分力氣,迫使少年低頭。
四目相對,少年茶褐色的眸子里倒映著小姑娘幾乎冷到無情的眉眼。
他彎腰站在傅枝面前,白嫩的臉被傅枝掐的生疼,整個人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撲騰不起一絲的水花只能乖巧的等著下文。
好在對面的少女只緊了緊指尖,并未打人,用著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道:“身上的茶味都飄香了,小、白、蓮、花。”
江縱瞳孔一縮。
傅枝呵了聲,把手收回去,一臉的嫌棄,當著江縱的面,拿著帕子給手指頭擦干凈,然后轉過身,拉開門的同時把手里的帕子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自然的不行。
警局的門被“啪——”一聲關上。
江縱摸了摸被捏出紅痕的下巴,“嘶——”
指尖剛碰上去,就疼的深吸了一大口涼氣。
也不知道傅枝捏的是哪里,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大事,實際上——
這可真踏馬的疼啊!
他直起了腰,想起傅枝對他的稱呼都從‘小江總’到‘小白蓮花’了,一時間心情復雜。
鳳姐急忙撲上來,關心道:“小江總,您沒事吧?”
鼻息間還充盈著一股殘留的奶香味,江縱搖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能有什麼事,我福氣還在后頭,別成天大呼小叫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趕緊問問陸初婉的事怎麼處理,公司還一堆事等我處理呢,誰每天二十四小時正事不干就出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
江寧夏是傅枝的人,咬死了處理方式就是讓陸初婉滾出學校。
鳳姐不能拿江寧夏當突破口,只能找蘇瑾之,試圖讓他撤銷訴訟。
鳳姐要對方松口的底氣就是賠錢,“孩子還小,一時沖動才做出了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這樣吧,您這邊開個數,我們看看合理不合理,這事就算了,成嗎?”
可住在京城還是書香世家長大的,哪個是缺錢的?
蘇瑾之搖了搖頭,“我不要你們的賠償,因為嫉妒算計讓我出了這麼大的丑,不是一句道歉和賠錢就能抵消的!這件事情,就交給警察,公事公辦!”
蘇瑾之態度堅決,賠錢,道歉,這些通通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再加上江寧夏給他撐腰,沒辦法,陸初婉這事只能等著指紋鑒定結果一出來就上報給學校!
從警局出來的陸初婉眼眶都哭紅了。
江縱去門口提車,等著人走遠了,鳳姐忍了又忍,沒忍住,一個巴掌打在陸初婉身上,“哭哭哭!你除了哭還會干什麼!讓你去金融系競選,你倒好,第一天就給我這麼大的驚喜!傅枝是什麼人,你是什麼貨色?連她都敢惹!知不知道人家這種身份碾死你就跟碾死螞蟻一樣!”
陸初婉哽咽著擦眼淚,“可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是!你榆木的腦瓜子里什麼都想不到!”
鳳姐憤憤,“說了多少遍讓你討好傅枝踩著她的熱度好出道,你呢?公司培養你還不如培養一頭豬!”
鳳姐越罵越生氣,陸初婉被鳳姐指著腦瓜仁,心里那股委屈和盤旋在胸腔的火苗發泄不出來也是越攢越旺盛!
鳳姐這會兒倒是站在道德制高點里怪她了!
可他們怎麼不想想,要不是江縱找來的男人不靠譜,她至于被打個措手不及,至于被江寧夏特地打報告發給學院開除她嗎?
心里的惱火越燒越旺,不知道該對誰宣泄。
這時,一輛藍粉的騷包跑車停到了兩人面前。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落,江縱彎腰把身子湊到副駕駛窗邊。
“小江總。”鳳姐趕忙給人打招呼。
江縱隨意頷首,然后一點站在路邊的陸初婉,“你上車。”
“哦。”陸初婉委屈巴巴地坐上去。
鳳姐正要跟著往里鉆,就聽著江縱不咸不淡道:“你出去,掃碼小紅自行車騎著回,花的錢公司給你報銷。”
鳳姐:“……”
那我真謝謝你給我報銷兩塊錢哈!
藍粉色的豪車‘唰——’一下駛離警局,江縱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后座的陸初婉,“擦擦眼淚。”
陸初婉正難過她要被開除的事情,謝絕了江縱的好意,“您別管我。”
“我也不想管你,”江縱面露不耐,“車挺貴的,別給我車哭臟了。”
陸初婉:“……”
車內安靜了幾秒。
片刻后,江縱又開口道:“學校那邊你不必多慮,你既然不能報考金融系,江寧夏打給金融系要求開除你的報告就不作數。”
“清大說了算的是校長,正巧我和前任校長有些交情,會找人和你們新上任的許校長聯系,替你混過這一關。”
正在低頭啜泣的陸初婉眼神一亮,“真,真能行嗎?”
要是讓她爸媽知道她被開除,再疼她,也少不了一頓毒打。
“能走的關系我都會給你走上,就是……”江縱有些欲言又止。
陸初婉急忙道:“還有哪里不行嗎?”
然后透過后視鏡,陸初婉就看見了江縱的為難,掙扎,他的臉就好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一樣,一會兒一個顏色一會兒一個心情的。
最終,像是終于掙扎出來,他嘆了口氣道:“你今天鬧得事兒不算小,傅枝想趕走你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