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結束!”
傅枝的眸光盯在瞄準鏡上,她偏著頭,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唇角帶著幾分冷血的娟狂。
像是叢林里優雅撕咬羔羊的獵豹,只是眼角的陰森卻像極了蠶絲腐肉的禿鷲,于陰暗角落等待著徒行者筋疲力盡倒歇的剎那蜂擁而至,蠶食瓜分人體的每一塊血肉!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男人清晰的感覺到了不遠處那雙似乎泛著紅的眼睛。
心臟重重一顫,萬籟俱寂,仿佛有什麼東西遏制住了他的咽喉。
胸腔處剎那的疼痛感裹挾著少女眼里透露出絕對壓力的殺意,竟只讓人覺得汗毛倒立,萬分驚恐!
“好疼……”
男人蜷縮著,竟有一瞬間的驚慌,覺得整個人真是被真刀實槍在心臟處戳出了一個窟窿來,額頭的冷汗唰一下就落了下來。
“滴滴滴滴滴滴——”
直到提示器不斷響起,猩紅的燈光忽明忽暗,在寂靜的夜里,宛如一道噪音,驚醒了混沌的夜色,讓人大夢初醒。
“賈亮,你被淘汰了。”許杭適當開口。
清明的嗓音透過耳麥,和細長的電流,傳到男人的耳朵里。
“你的游戲,止步于此。”
游戲……
對,這確實是游戲!
男人后知后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直到“砰砰砰——”的心跳聲響起,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從灌木叢里站起來,揩了把汗水,看向傅枝。
眼神可怖又帶著不可思議。
“怎麼會……”
“三個月前,她還那麼菜,即便努力,也沒辦法做到,三個月后,實戰千米精準打到對手身上吧?”
“前幾次的精準率就已經是實力了,這個千米外的狙擊,就跟著水到渠成一樣……很難閉眼污蔑她是靠運氣。
”
“而且你們注意沒有!她擊中對方的部位,似乎都是心臟!這樣黑的夜里不僅要判斷對方在哪里,還要預判對方的軌跡,還要準確打中對方的心臟……這太難了……”
場外發出了各種不同的驚呼和艷羨。
早早把這一幕錄下來的許杭,毫不猶豫地就把視頻發給了上面。
而與此同時,站在許杭身邊那些個被淘汰下來的教官以及國家隊的學員都盯緊了屏幕。
“砰——”的一聲,叢林中再次響起了槍聲。
是歐陽環柰,淘汰了另一位選手。
場內如今就只剩下傅枝和歐陽環柰兩人……
傅枝并不是茍到了最后。
這瞬息萬變的戰場,最終還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這個傅枝,太奇怪了。”被傅枝最先淘汰的歐陽銳臉色有些凝重,如果說起先他覺得不甘心,是他輕敵而輸掉了比賽,可接二連三的看下來,傅枝實力確實已經超過了她對這個人的認知,他也不得不公平公正道:“她就像是暗夜里最兇猛的野獸,那種敏銳的預判……很難相信她只專業訓練了三個月就能達到和我們訓練二十多年一般的成就。”
連國家隊的選手都驚訝,“她只訓練了三個月就能打千米外的目標了?”
“我草,她那眼神和神態,看著不像是新手啊!你不會是匡我們吧?”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晰的認識到,一個人的天賦,竟然真的這麼恐怖!”
或許天底下的事情大多都是蠻橫不講理的,有的人靠著點聰明刻苦鉆研一輩子的專業,到頭來竟都不如真正的鬼才研究幾個月……
這時候,叢林發出幾聲輕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從賽場退出來的賈亮灰頭土臉。
歐陽銳注意到他的低落,當他是不甘心,急忙上前拉他,“嗨兄弟,沒事,你和我不一樣,你被淘汰這叫輕敵大意,等下次,下次你再……”
“不是的!”原本一直低著腦袋的賈亮抬頭,眼睛里竟帶著幾分血絲,他看向歐陽銳,擺手,“你不懂,剛剛傅枝……”
賈亮抿著唇,想到千米外傅枝給他帶來的恐怖壓力,竟讓他有種瀕臨死亡的畏懼,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畢竟被一個少女嚇成這樣說出來是否太丟面子。
只是看見好友眼里的探究,糾結了一下,開口道:“傅枝她……她開槍的時候,狀態和我們不一樣。”
“正常人比賽開槍,正常人大多認真嚴肅,可傅枝……她的眼神和表情,太兇狠了,我覺得她想殺我……”
“真就跟我出任務遇到的那種窮兇極惡的強盜想要我命似的,她開槍,子彈飛出來的瞬間,那氣場,我都覺得她把空氣子彈換成了真槍,她一笑,我連遺囑都想好了!”
“……不至于吧。”
歐陽銳覺得賈亮太大驚小怪。
而站在實時監控前的許杭,神色卻越來越凝重,他清晰的注意到了傅枝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在林間活動自如的少女,身體里隱約迸發出好戰好斗的因子,以及快速判定對手位置和預判的能力……
“確實至于。”
許杭捏了捏手心,忽然開口道:“賈亮教官可以感受到,這是來自強者的敏銳的對危險的直覺。”
“畢竟叢林里兇猛的虎豹,在面對羔羊時只有捕獵的快感,不到接近獵物的那一刻,羔羊們永遠沉溺于草原上甜美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