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盡然。”
冷淡的嗓音從背后響起,歐陽北瞬間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傅枝的呼吸也有些喘,只不過比歐陽糯好了不少,站在巨石下的陰影處,拿出小帕子,仔細地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一字一頓瞎幾把分析道:
“剛剛我們跑散的那條路,一共有六個岔路口,我看那批機械獸,也就百來只吧,不是很多,六個岔道口該是都有學員跑的,機械獸不可能只追著一批人或者某一個人,這會兒分散下來,要是運氣好的話,可能只有十個機械獸往我們的方向跑。”
傅枝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畢竟打機械獸的是夏奎那批人,她可以對天發誓,她全程毫無參與。
而且,她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機械獸之所以大批量涌入,是在夏奎打了一只小機械獸后。這種機械類的東西,一旦被編碼了特殊易爆易怒的程序,是很小心眼記仇的。它們更多的,是要追夏奎那邊的人。”
正所謂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傅枝覺得她就是那條可憐的魚,心里想的挺好,想趁亂先溜出去。
她捏著小帕子,身邊是歐陽糯竭盡全力地迎合,捏著拳頭惡狠狠道:“因為個人原因引來機械獸害人的,簡直不得好死!”
傅枝也氣呀,長這麼大沒這麼怕過,尤其是到了這種深山老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當下就團了團她的帕子,迎合,“不得hose!”
這樣的默契,仿佛拉近了兩個女生友誼的大門。
甚至在傅枝說完話后,歐陽糯特地走到傅枝身邊,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抬胳膊,中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重重點頭以表支持。
女孩子們的友情男孩子們不懂。
身旁的兩三個男生就坐在地上,埋著頭喘息,根本不管這些認同感,只想活命。
歐陽糯倒是被傅枝一波分析搞得平靜下來,不那麼慌忙的要逃亡了,抬手不斷給自己扇風,“那枝枝,我們一會兒往哪跑?”
傅枝覺得往哪跑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肩膀上不斷傳來的,不輕不重地那種拍打,雖然透過薄襯衫傳到她皮膚上的溫度并不滾燙,也沒有汗漬,還帶著點涼。
可這種累到要癱瘓的時候,任誰把胳膊搭在你肩上上一直拍,多少都會讓人更加的窒息。
傅枝不知道歐陽糯哪里來的力氣,都要被拍的站不穩了,同歐陽糯說,“你先把手放下啊,別怕我。”
“?”歐陽糯微微側頭,同傅枝一般的姿勢,納悶又委屈,“我沒拍你啊!”
傅枝:“?”
傅枝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坐在地上的歐陽北聽見這邊的動靜,只下意識地一瞥就要收回目光,卻在凝聚在傅枝身后巨石上的龐然大物時,黑色的瞳孔聚縮,恐懼從眼底爬上眼球,目眥欲裂。
“機,機械獸!”少年撐在腿上地手飛速地移到地面,撐著自己被嚇到酸軟的身體,一步一絆地向后退。
“吱吱吱~”
傅枝的身后傳來了一陣類似于機械化仿造而成的聲音。
不太像機械獸平日里發出來完全趨近于正常野獸的吼叫,仿佛像是死機,叫的有些不太熟練。
見傅枝側臉經歷了迷茫,明了,發白等各種復雜情緒,甚至一把推走了歐陽糯,整個人一動不動站在遠處和它過一人一獸二人世界時,拍在她肩膀上的蛇尾擺動地便更歡快了。
“吱吱吱~”
巨型的機械獸搖了搖自己豹頭大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仿佛開心快樂的不得了!
傅枝:“……”
有一說一,她真是難過的不得了。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窒息過。
后背,是一個人最脆若不堪一擊的地方,而如今,傅枝的后背卻全部暴露在了一只機械獸的眼皮子底下!
傅枝團著帕子,捏不準機械獸啥時候在背后攻擊,放淺了呼吸,只想找一個突破口逃出生天。
“吱吱~!”
她想著,怕著,結果它又拍了她一下,似乎是在不解,傅枝為什麼不回頭看它,歪著腦袋的一個勁叫:“吱吱!”
站在歐陽北身邊一樣驚恐的歐陽鳴倒是很講義氣的沒有撒丫子就跑,恨其不爭道:“你說這傅枝,和歐陽糯都靠石頭邊,但機械獸就攻擊她不攻擊歐陽糯,傅枝怎麼就這麼大的福氣!”
傅枝:“……”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拍在肩膀上的蛇尾力氣并不太大,算是一種按摩師按摩的力道,比起爆錘夏奎的樣子,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
可它畢竟是只野性未泯的機械獸!
傅枝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腕骨,正要在機械獸抬尾巴往下拍的檔口跑出去,下一秒,就感覺到,放在她肩膀上的蛇尾變了力道,有些野蠻的,不講道理的用力,按著她的肩膀,繞啊繞的,將她整個人換了個方向正面對準了自己。
機械獸似乎很開心,嗖的一下躥到傅枝眼前。
遽然被放大的一張獸臉,像是發了腮的貓,豹紋被用刀在機械臉上鐫刻,有幾道深深的黑色劃痕,眼睛是那種鑲嵌了玻璃珠子似的,沒身子,腦袋以下全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