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想了很久,直到下車,拿手機時,注意到放在衣兜里西柚味道的糖果,這才想到厲南禮話里的意思,指尖微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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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開展比賽的賽區在京城,傅枝是和許薇那邊說了正當理由才來的。
她來的機票是顧宴期出錢給她買的,至于回去的,她還在等著顧宴期繼續掏錢給她買。
顧宴期那邊沒什麼動作。
因此,傅枝被厲南禮安排到了京城,厲家的老宅里。
凌晨時分,厲老爺子和牌友打完牌一早就睡下了。
傅枝去的時候,別墅里空蕩蕩的。
她被厲南禮安排在了男人的主臥,牙刷,洗發露等一應俱全。
傅枝今天穿了套黑色的工作褲配著長衫,換洗的衣物都在顧氏租的酒店里。
“厲南禮,我沒有第二天換洗的衣物。”傅枝坐在床邊,看了眼給她放置書包的厲南禮,不太高興地踢了踢兔子耳的拖鞋。
拖鞋上的兔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不高興的情緒,跟著狠狠抖了抖耳朵。
男人指尖一頓,轉過身,眸光掃過坐在他床上的傅枝。
黑色系的房間被一股古龍味的香水籠罩,壓抑又克制。
和a市的宅子不同,這是他從小生活的臥房,每一寸空氣都沾染了他的氣息。
他打開衣櫥,里面都是他的衣物,白襯衫,西裝褲。
男人的指尖在衣物上掃過,最近定格在一間寬松的白襯衫上,咳了聲,詢問她:“穿我的?”
“嗯。”
【克死了七個未婚妻】
“你看看合不合身,明天……明天我去酒店給你拿衣服。”
厲南禮從衣柜前起身,他穿的還是那身米白色的衛衣,先前還很自然,這會兒傅枝把白襯衫接過去的時候,他反倒有些局促。
從耳尖到脖子,蔓延了一片紅,眼神掠過少女白瑩間帶著些許粉嫩的指尖,落在了她攥緊的白襯衫上。
破喉的癢意讓男人不自覺的滾了滾喉結,他一只手扯住傅枝的衣角,“右手邊的那扇門,你先去洗澡。”想到穿過的白襯衫上沾染了小姑娘的氣息……心跳也忍不住快了一拍,目光略過少女清澈的杏眼,匆匆別開視線,不敢細看。
小姑娘點點頭。
“我給你放了水。”
“嗯。”傅枝把白襯衫抱在懷里,打量了一下衣服的長短,“你有九分褲嗎?”
她粗略估計了一下自己腿的長短。
嗯,比男朋友短了一截,還沒有她大哥陸予墨長。
“柜子里,我給你找找看。”厲南禮彎腰,踩在黑色的毛絨地毯上給小姑娘翻褲子。
傅枝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便叫他:“厲南禮。”
他放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她,“怎麼了?”
“我想現在就洗澡,”傅枝有些困,不愿意在這種事情上再耽擱時間,征求厲南禮的意見,“一會兒你給我送一下褲子好嗎?”
一會兒,送褲子。
這種私密的事情……
她語氣很清冷,仿佛在說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可落在厲南禮耳里,就跟著一顆巨石投入湖面,瀲滟了陣陣的波濤,海水一下接著一下,在他的心尖尖掃過,讓他心如鼓擂,小鹿亂撞。
他咳了聲,不愿意讓小姑娘發現他的失態。
起身拿過放在桌子邊的水杯,喝了口,在傅枝迷茫的視線下,隱忍又克制,低聲“嗯”了一下。
“那,你先去洗。”他這麼說著,心里卻又癢又麻,升起了一團滅不掉的火。
“嗯嗯!”傅枝不清楚他的想法,抱著白色的襯衫,推開房門。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聲仿佛在耳畔響起,少女待過的房間,奶香味被一股極具侵略性的薄荷香氣包裹,鉆入他的鼻端。
厲南禮覺得有些煎熬。
很快,他便聽見了花灑落水的聲音,裹挾著他的隱忍克制的嘆息。
他看了一眼屋頂,明晃晃的燈光刺入眼簾,晃得他眼眶有些濕潤。
這樣的他,不似以往的清冷疏離,心里的那團火無論如何也滅不掉,他嘲諷地扯了下嘴角,喃喃出聲:“活該。”
花灑落水的聲音經久不息。
厲南禮記得,他在浴缸里給傅枝放了水,可能小姑娘用著不舒服便開了花灑。
這麼想著,思緒還未清晰,便翻到那條黑色的九分褲,慵懶地搭在了胳膊上,喝了一口水,胸腔里的熱度似乎散開了些許,他敲了敲浴室的門,清冷著嗓音問她,“傅枝,你要洗多久?”
花灑落水的聲音停了一下。
厲南禮本能側身去看,淋浴間的門是木質的,只在半米高的地方有一扇二十來厘米寬的磨砂玻璃,霧氣在冰涼的玻璃上凝了霧,有水珠順著玻璃不斷下落,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劃痕,透過劃痕和刺目的光,隱約可見少女纖細的身影。
良好的教養讓厲南禮別開視線,不敢再看。
“半個小時。”她說。
那也不是很久,他可以繼續在房間里等她。
落水的聲音再次清晰了起來。
厲南禮坐在床邊,伸手撥弄了一下手機里的信息。
腦海中不斷閃現過傅枝說她心跳太快那一幕。
厲南禮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心里的小鹿也跟著不斷地亂蹦。
他有些歡喜的想著,小姑娘雖然被他忽悠著戀愛,但如今,對半也是歡喜他的,這才不矜持地湊上前做出了偷親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