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死不了,你自己想死,找刺激,拉我們當墊背,你好歹毒哇!嗚嗚嗚!你和我可憐妹妹一點也不一樣!你說我不能死,我這種菜雞不死誰死啊?”
傅枝嘴里那句,‘你什麼都沒做錯,不要害怕,該怕的本應該是他們’在少年那句歹毒下,咽了回去,改口,學著許薇那樣,“放心吧,出不了事,我給你找了個后臺。”
“什麼?嗝~什麼后臺哇?”少年的哭聲小了些,“我們這種窮苦人家,還有后臺的嗎?”
“有的。”傅枝說,“我在心里幫你求觀音了。”
求,求啥了?
他后臺是啥了?
少年:“……”
少年張了張嘴,哽了下。
下一秒,紅腫著葡萄眼,和傅枝大眼對小眼,而后:
——“哇!”巨大的啼哭聲響徹天際。
傅枝:“……”
罷了。
這場啼哭持續了很久,李浩一群人的思緒早就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根本來不及管少年的難受。
直到前臺的各個席位上爆發出激烈的歡呼,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搏斗賽,便要拉開序幕。
傅枝抬手把自己寬大的短袖下系了個扣。
她前后活動了下手腕,脖頸。
在大門緩緩上升的時候,她一步一步向著斗獸場的擂臺走去。
少女逆著光,筆直的長腿很是惹眼,閑庭信步,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沉穩,面具下的眸子平靜沉寂,無波無瀾,亦堅定無畏。
“哇喔——!”
臺下爆發出了各種震驚的包括吹口哨的聲音。
原本還浪蕩著說要找媳婦的江寧北心口一縮,大抵是這個氛圍太過于沉重,竟然讓他的心底又浮現出了一抹害怕。
不過想到傅枝這麼做的目的,江寧北又只能嘆了口氣,默默從衣服兜里拿出了手機,對準了臺上的方向,一面錄制,一面看向被他抓住,懟在觀眾席座位上瑟瑟發抖的趙武。
斗獸場內。
上千個座位已經坐得滿滿當當,所有人的手里揮舞著投錢下賭注的儀器,配合著震耳欲聾的野獸的嘶喊,以及眼底的血腥狂暴。
他們血液都在沸騰,比起那群狼群有過之而無不及,都在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李浩一群人臉色都白了。
李浩的兄弟們捏著拳頭,想到工作人圓的吩咐,盡管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認清現實,“浩哥,一會兒讓我去保護那女的吧?你還有老婆孩子,我不一樣,我孑然一身……”
“別說傻話!大家兄弟一場,哪有因為你無牽無掛,就讓你為了保護她去死的道理,”李浩的眼里快速閃過一抹陰狠,“一會兒上臺真要是有情況,就想辦法把她推到狼群里,到時候做出不經意的樣子,反正斗獸場上,什麼突發事情都很正常。”
“等到狼群撲咬她,我們看準時機,齊心合力,說不準還真的有一線生機!”
【斗獸場搏斗3】
“可這……太殘忍了吧……”
“成人世界哪有什麼不殘忍的事情,別忘了我們有今天這個局面,完全就是她導致的!”
走在前面的傅枝聽到一席人的話,抿了下唇,不發一言。
李浩的心冷硬下來。
這種事情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像傅枝這種瘦弱的女生,一看沒什麼實力,主動來到斗獸場,在沒有任何人逼迫的情況下,不哭不鬧,可見她本身就是不想活了,臨死前撈點上場費。
要是能讓她的死換來他們的生,這也是死得其所了!
只有原本還癱在地上蹬腿的少年,哭夠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唯唯諾諾地走到傅枝身邊。
傅枝偏過頭看他,“你不哭了?”
少年捂著嘴巴,因為哭的太久,有一些抽風,忍不下來,支吾,“我看明白了,我肯定要死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嗝~~但是,你是女孩子,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主動來這里求死,不過,我爸說,要見義勇為,你往后退退,我先死,你看看你是殉葬和我冥/婚,還是茍住替我活著吧……”
傅枝把要擋在他面前的少年攔住。
“我沒求死。”
她說,“我不僅不求死,我來這里,是想讓我的同學,更好的活著。”
周子淮并不相信,他爬的高了,就能輕而易舉的碾死趙武。
周媽媽給他灌輸了太多刻板的思想。
他的印象里,他這輩子,不管做出多大的努力,他還是要被這一家子所掌握。
但今天,傅枝站出來,不僅僅是給周子淮出一口氣,更希望他能明白,牢牢栓在他身上的枷鎖,其實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無堅不摧。
這天底下的喜悲永遠都不會相同,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對別人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
但周子淮是個聰明人,傅枝相信,他會明白她做這一切的意思。
就在傅枝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站上了斗獸場的中央。
全場氣氛達到了最高點,各種歡呼的吶喊,揮舞著拳頭。
“啊啊啊啊,真的是個女人!”
“戴什麼面具,把面具給爺扯下來!”
“哈哈哈,斗獸場這次換口味了嗎?舍得花錢雇女人上場廝殺了嗎?我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以往他們只見過一些由于各種原因不得不上臺搏斗的男人,從來沒見過身材這麼好的女孩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