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江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很快,在當地警察的努力下,很快就已經找到了周子淮確切的位置。
“在西側,他媽媽也在那邊,不過看樣子,情況有些棘手啊。”
一般來說,想自殺的人必然是已經走上了絕路和極端,想要盡早解決自己的生命,他潛意識的一定在規避一些東西。
而周子淮家里的情況警察也事先了解到。
父親家/暴,至于母親,多少是沒有協同好這個家庭。
“周子淮離冰窟很近。”在一行人往過趕的過程里,民警提醒了傅枝一句。
話音落下。
“讓一讓!”
“唰——”的一聲。
圍在周子淮和冰窟窿旁邊的警察,還有匆匆忙忙趕來,怎麼也趕不走的記者們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眼前的景象十分清晰了。
站在冰窟窿旁邊的周母和周子淮,各自占據一席之地,只不過,周子淮離冰窟窿更近一些,周母則是和冰窟窿還有一米多的距離,神情緊繃。
看見來人,瘸著腿的周子淮臉色一變。
緊跟著,就能聽見周母不顧一切的,撕心裂肺的喊叫,“你瘋了!你是不是瘋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到底有哪點虧待你了,讓你有了想自殺的想法,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死了,還有誰來報答我?!”
“周子淮我告訴你,沒有你這樣的孩子!你這是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周媽媽幾乎要哭暈在地上。
旁邊的談判專家特別的頭大。
他發現他一下子要安撫兩個人的情緒,甚至有一瞬間,談判專家都不知道跳河的到底是誰。
傅枝向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算是徹底看清楚了現在的場面。
周子淮的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半張臉紅腫起來,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樣貌。
大腿處被用針線縫合,此刻由于他從醫院跑出來,針線早已撕裂,導致少年搞了滿褲子的鮮血。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女人的對立面。
周媽媽的發絲凌亂,模樣驚惶,瞪著自己的兒子,心疼又恨鐵不成鋼,仿佛看見了什麼讓她相當傷心難過的事情。
少年身上的慘狀讓所有人都愣了一秒。
怪不得會住進ICU,怪不得醫生說但凡沾染到涼水這條命就要丟了!
“周子淮,別做傻事。”傅枝說。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一下子就把在場所有人的思緒給拉攏回來。
周子淮捂著胃部,臉色蒼白的跟一張紙一樣,有些不可置信,呆呆的看著她,“……你來了?”
“嗯。”傅枝點點頭,“我看見了你給我發的短信。死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先過來,有什麼事情我和宋放都可以幫你。”
“靠,周子淮,天底下有什麼事兒過不去的你和哥們說,我和枝姐啥都給你處理妥當,你別他媽做傻事!”宋放在一邊急急忙忙的接話。
周子淮不假思索地搖搖頭,目光很是飄忽,語氣很是確定,“沒人能解決。”
他和傅枝說,“本來不該給你發消息,也不該麻煩你的,我好像是有點太脆弱了,明明以前,什麼都能挺過來,可我現在太累了……”
“我想我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不過看你這樣自由,幸福,總覺得,似乎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在活著,真神奇啊……”
周媽媽聽完,反應過來周子淮要做什麼,想也沒想就對著傅枝的方向破口大罵:“我讓你跟我兒子講學習上的事情,你到底和他講什麼了?他以前也挨父親的打,從來沒像今天這麼脆弱過,你是不是給我兒子洗/腦了?!不然他怎麼會覺得你會作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她就說傅枝心眼多,果不其然!
傅枝一定是為了穩住自己全校第一的成績,故意鼓動別人家的孩子送死!
這件事情之前,傅枝或許還會理會一下周媽。
但現在,傅枝根本懶得理她。
反而是站在傅枝身后的陸予深眉眼一瞇。
他不喜歡有人說他妹妹都不好。
傅枝在和周子淮講道理,“他打你,你不打回去,就這麼跳江,你的死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周子淮知道傅枝會勸他,更甚至說,傅枝就是比別人還要會洗/腦。
他已經決定好了,搖搖頭,不想繼續在聽小姑娘在這兒說話,一只腳踏進了冰窟窿。
變故發生的太快!
但傅枝早有準備,在他后退的一瞬間快速沖了上去。
少年畢竟有傷在身,一條腿走起路來特別的不方便。
他閉著眼睛要縱身一躍。
傅枝借著冰面上的冰,向前一滑,一只手,用力一拉,精準無誤地掐住了少年的手腕,而后大力地向后一拖。
少年的腿陷入了冰冷的河水里,而手腕上傳來大力的拉扯則導致他沒辦法整個人沉到湖水里。
“都說了,不要跳,不要跳。”傅枝一雙手拎著周子淮,面無表情地踮著腳尖,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看上去輕而易舉的把人往岸上拖。
“咚——”
人被她拎了回來。
正準備上去幫忙,甚至已經做好了傅枝會被周子淮拉著一起掉進河里,他們隨時要捕撈的準備的眾人:“……”
“好了,傷勢太嚴重了,看上去是有事的樣子,叫救護車,還有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