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遷的心臟,“噗通噗通”地猛跳。
手電筒照亮的地方,清晰可見傅枝的額頭也有了細密的汗意。
“我數三聲,你慢慢抬腳。”
向遷呼吸急促,“傅,傅小姐我,我——”
“三。”
“二。”
“一。”
“呼——”余生死死地掐住了江遠的胳膊,眉頭緊皺,別開眼,不敢去看。
一秒,兩秒,第三秒的時候,有冷風涼嗖嗖地掛過向遷的臉。
生疼。
不是腿上的疼,是臉上的。
耳邊沒有響起任何爆炸聲。
這讓他有種劫后余生的,不可置信的感覺。
向遷看見被傅枝排好的地雷。
心里的酸澀和悔恨,難以啟齒的種種,都讓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傅枝。
“我,傅小姐,對不住,我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混賬。”
向遷到底只是個二十來歲的,經驗不那麼多的巨嬰,原本都已經做好和鬼影堂同歸于盡準備被傅枝救了一命,原先的不滿和擰巴早就沒了,只剩下濃濃的懊悔。
“傅小姐,我再也不罵……”
“你卡里的老婆本,”傅枝打斷向遷毫無營養的對話,一字一頓道:“作為感謝,全部打到我卡里……還有,劉覓,把他未來十年的工資也都打我卡里。”
向遷:“……”
感動是感動,難過也是真難過。
向遷同余生道,“我以后就是打工人了嗎?”
“不一定,得罪了傅小姐,以后你的工資和工作量的安排都不會對等……或許厲氏得把你當騾子當馬就是不會再把你當人看了。”
說打工人都是一種奢侈。
傅枝看了眼手機上,王橈發來的短信,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走吧,先下山,我困了。”
顧宴期:“……”
不是,你困什麼你困啊!
我們被圍剿被獵殺!我還沒找救援呢!生死存亡,鬼影堂在后面虎視眈眈啊你知道嗎你?
【解除危機4】
下了山的盤山公路距離厲家的私產有近四十分鐘的時間。
與此同時,前山,鬼影堂。
馬克正坐在車里處理傷口。
鬼影堂的堂主奧德利和副堂主阿諾德正在一側攀談。
帶著鎏金色骷髏頭別針裝飾的鬼影堂分堂主安德魯輕搖杯子里的紅酒,粘稠鮮紅的紅酒順著他的喉嚨流進胃部,金色的頭發在昏暗的燈光下盡顯張揚。
他舔了舔猩紅的唇瓣,嘲諷道:“華國女人?馬克你竟然會被一個華國女人打成重傷?嘖,真是……”
“閉嘴!”
馬克呵斥一聲,看了眼斜靠在椅子上的安德魯,目光逐漸陰沉。
如果不是被暗算,他怎麼可能讓一個華國女人在他身上討了便宜。
“山頭攻下來,厲南禮歸你們,顧宴期和他身邊的女人歸我,我要把她的琵琶骨抽出來敲碎給我的亞瑟當裝飾品!”
亞瑟是馬克身邊養的一只狼犬,生性殘暴。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原本趴在車內的狼犬發出幾聲狼性的咆哮,銳利的尖爪在紅色的車毯子上劃出尖銳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安德魯不再諷刺馬克,抬手看了下時間,“該收網回去交差了。”
他摸了摸骷髏頭側的十字架,悲天憫人,語氣陰陽道:“阿門,主會保佑他們。”
馬克輕嗤一聲,拍了拍身邊的狼犬,“走吧,老伙計,今晚給你加餐。”
正當馬克和安德魯兩人要從車上離開時,原本攻山的幾個下屬神色匆匆地退返回來。
“怎麼回事?厲南禮呢?不是攻山,你們怎麼下來了?”安德魯擰眉,心里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為何,半個多小時,山上的茅屋雖說是燈火通明,他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上面說不能傷了厲南禮,在最大的可能下留活口,他們才會在這里浪費半個小時的時間。
拖到對面筋疲力盡了,又是精神緊繃的情況下,犯錯的可能被大大增加。
只是此刻看著下屬緊張又復雜的神色,安德魯心臟跳的很快
下屬們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在彼此為難的目光下,領頭的那個站出來,支吾道:“厲南禮,厲南禮不見了,整個茅屋都是空的,我們的人已經在山上找了一圈,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從雷區離開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不見了?”馬克一把扯過男人的衣領子,胸口上的血跡滲出。
他身邊的安德魯捏碎了酒杯,此刻一雙眼睛微瞇,泛著幽冷的狼光,“從雷區走了?這怎麼可能!是不是你們沒排查仔細?!”
下屬的身子發抖,“分,分堂主,我們真的排查仔細了,后山的雷區,有人走過去的腳印……”
“祥云齋山后的雷區那麼密集,他們沒有專業的儀器是怎麼離開的?”
“屬下,屬下不清楚,不過看腳印,應該是半個小時前他們就已經,已經從雷區撤離了,不過他們沒有設備,下山后找應援也需要一段時間,要是我們現在去追,還是有希望的……”
馬克暴跳如雷:“那還不快去!”
“是!是!”
下屬急急忙忙地撤離,不遠處,鬼影堂的副堂主阿諾德起身,注意到安德魯的怒氣,走上前,“怎麼了?”
“是厲南禮,”安德魯深吸一口,“他們跑了,從后山的雷區,是屬下辦事不利……”
阿諾德聞之色變,“跑了?”
還是從雷區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