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鳶時別墅里的跑車?!
這個速度——
王橈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到角落給沈辭洲發微信消息,【完了老大!傅小姐又開車了!一路紅燈,全是違章!這得你幫著他賠多少錢啊?】
沈辭洲:【????】
王橈掐準時間給沈辭洲發了個迷糊的車背影。
鏡頭掃過得地方,十字路口是明晃晃的紅燈。
沈辭洲:“……”
沈辭洲心里可他媽太苦了,【她趕著去投胎呢?】
王橈后知后覺:【不知道她去哪投胎,反正短時間應該不回鳶時別墅,別回我消息了,您快帶著錢,別猶豫,逃!!!】
沈辭洲:【有理。謝謝大師提點,我悟了!!!】
——
嚴冬的寒霜充斥著祥云齋的柏油馬路,深山的層林盡染滿天的白色。
黑暗將朽木樹后的男人籠罩,顧宴期閉了閉眼睛。
距離他十多米的距離,獵犬的咆哮,手電筒刺目的燈光,以及模糊到聽不清晰的叫罵聲。
“跑——!”
隊友撕心裂肺的叫聲還在耳邊回蕩。
但是,跑——
往哪里跑?
他摸了摸脖子處的項鏈戒指,眼眶微紅。
跑不了了。
兩個小時前,開往鄭家的車內,司機被一槍爆頭,車輛失控,厲南禮心臟受傷,重病昏迷。
半個小時后,他們被逼到祥云街后的一座曾經是軍/事/基/地的廢棄山脈上。
誰都沒想到開往鄭家宴會的路上會發生突發性的災難。
以厲家在緬甸的影響,更不會有暴/亂伏擊刻意暗殺厲南禮。
他們的松懈,對手的出其不備,越來越近的犬吠聲還有些聽不懂的鳥語……
顧宴期翻身,撿起一旁的手/槍,整理彈夾,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腳步理他越來越近。
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咯吱——”一聲。
有人踩在了枯樹葉上。
他手里的子/彈不多,顧宴期的第一反應是躍起掐斷來人的脖子,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看似毫無防備的,個子似乎也不高的人虛晃一下,伸手,摸到了他腰后的槍套,輕輕一勾。
變故發生的太快,還來不及反應,顧宴期腰上的槍就被順走。
祥云街的夜漫長,一望無際。
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所有感官都被加倍放大。
同時,槍支上膛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刺目的光芒從遠處劃過。
只一眼。
顧宴期的瞳孔遽然放大,來人似乎也怔了一下。
“砰——”的一聲,他奪過傅枝手里的左輪,對著不遠處的光亮開了一槍。
手電筒從對方手里滾落,男人的身體軟趴趴地倒了下去。
“傅枝!”
顧宴期一把拽過來人,用枯木做掩護,按著來人半蹲著,面色一沉,“你他媽的瘋了!連這種地方都敢來!”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稍有不慎就會命喪于此!”他整個人都處在暴怒之中,“你還嫌場面不夠亂,又來添什麼亂!”
借助傅枝手機里微弱的藍光,顧宴期雙目赤紅,他扯住傅枝的胳膊,聲音沙啞到被沙粒抹過的山丘,“走——”
“走不了。”
“我送你!”他又壓著語氣低喊了一聲,“走!”
傅枝揮開他的手,眸色平淡,拿出酒精,消毒棉,聲音平淡,一字一頓道:“你不清楚嗎?這種情況,怎麼走?”
整個山頭現在都被對方控制,好近不好出,數不清楚的人手和武器,他們現在走去哪里都是甕中之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片刻的沉默,只有小刀劃過傷口,取出子彈,紗布纏繞在傷口上的聲音。
“我要找厲南禮。”傅枝說,她用衣服簡單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
顧宴期閉了閉眼睛,睜開,面容復雜。
“我和他走散了,傅枝,你聽清楚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
他說,“包圍我們的是m國的雇傭兵,和我一起走散的四個人都死了,對方派了不少人抓我。”
但是他只有一個人。
當然,這是曾經,現在又多了個老弱婦孺的個體。
顧宴期從衣服里拿出來一把左輪,“我救不了你,當然,在我死之前,我會保護你,可你看見了,你只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傅枝抬眸看他。
“裝子/彈,上彈/夾,拉槍栓,瞄準,扣扳機,開槍。”顧宴期在傅枝面前把全部過程演示了一遍,他往光影明亮的方向指了下,“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傅枝去拿顧宴期遞來的左輪。
顧宴期好像還不放心,死死地捏著槍,“時間不多了,你學會了嗎?”
傅枝一把將左輪扯到手邊。
力道大的顧宴期直接一個踉蹌往傅枝懷里撲去。
傅枝起身躲過。
顧宴期摔到地上,疼到六親不認。
“草。”
他又爆了聲粗口,皺眉,起身,雖然覺得傅枝沒腦子,添亂,但大抵她是唯一一個趕來找厲南禮的。
他自覺他過于殘忍,“如果你做不到,也可以選擇在原地等我,我要是能僥幸去到內圍,讓劉覓他們帶人護送你沖出去,但不出意外的話,我死路上了……”
【營救2】
“砰——”的一聲打斷了顧宴期的絮絮叨叨。
微弱的呼吸混雜著血液低落在枯敗野草上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顧宴期感覺到人體倒地的聲音,心口一跳,快速起身,抬頭看了眼。
四下無人。
“傅枝!”
這一聲,喊的有點撕心裂肺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