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低,似乎有些委屈,“她很久沒來家里了。”
陸予白心尖一軟,“枝枝后天要出國,我讓司機帶你去機場送她?”
陸予安點頭。
頓了下,遲疑,“我去機場送堂姐,會打擾到她嗎?”
“不會。”頓了下,又道:“很喜歡枝枝?”
陸予安大抵是被他的問題問住了,秀氣的小臉微紅,“可以喜歡嗎?如果枝枝堂姐不介意的話,”他有點害羞,但還是很堅定地說,“我會一直都很喜歡她。”
——
翌日,a市一中。
昨天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傅枝氣走了胡磊,其他教授不會再給二十一班授課的謠言在胡磊回到大會堂后不攻自破。
不過依舊有一部分一二班的同學帶節奏,說長此以往,傅枝說話不客氣會惹怒其他教授,連累學校,其他想要聽課的學生。
帖子的熱度被有心人多次回復,熱度一直高居不下。
二十一班披著大號和貼吧里的小號吵了幾次,發現對方的意圖后,這才消了繼續爭吵增添熱度的心思。
只是心里氣不過,早上上學的路上,三兩個湊在一起還要討論一番。
“就算教授們是歐陽校長請來的,可選擇給誰補課也是教授們的自由,傅枝這麼摳,才不會給校領導塞錢暗箱操作。”
“明顯就是一二班的酸雞在挑事,論壇負責人竟然也不刪帖,只怕都是對咱們二十一班被單獨授課有意見的。”
“聽說項羽申他們還自發組織今天中午去找何教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真怕他們在何教授面前編排枝姐,讓何教授對枝姐不滿。”
“要是何教授他們是枝姐請來的就好了,這樣肯定能打腫這群酸雞的臉。
”
“……”
有教授級別的補課固然是好事,可一二班的騷操作又著實壓的二十一班喘不過氣。
他們生怕幾個教授聽信讒言,對他們產生意見,白白讓一二班撿漏擁有聽教授講課的機會。
二十一班被一二班搞到低氣壓。
早上的第一節課是何銘來上的物理課。
傅枝上課的時候沒遲到,就是堂而皇之的拿了個軟墊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應該是熬夜打了一晚上的游戲,正在黑板上給這群學生補習基礎知識的何銘看出來了,蹙眉,目光不斷瞥過后排的學生。
大會堂的環境和教學樓的環境不同,這里沒有安裝空調,前后門及窗戶敞開,a市的空氣凍到刺骨,學校就是為了避免學生在上課的時候犯困這才把授課的地方選在這里。
實在太容易感冒了!
就算他老師身體好,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覺總歸也是不舒服的啊!
何銘講課的聲音盡量壓低,穿過前門的冷風拂過他黑色的大襖。
在寫完最后一個知識點后,目光凝聚在了大會堂的最后排。
班里的同學感覺到何銘的目光,心口一跳,回頭,果不其然看見睡覺的傅枝,一個個緊張又擔心。
離傅枝最近的宋放感覺到了何銘的凝視,輕輕咳了一聲,得不到傅枝的回應后,身子往傅枝的方向湊了湊,一個胳膊肘就懟了過去,差點沒把傅枝懟到當場去世。
傅枝抱著課桌上額黃色的軟墊,迷茫的抬頭,一時沒搞清楚狀況,聲音有些沙啞,“嗯?”
你嗯個der啊!
宋放恨鐵不成鋼,低著頭,小聲提醒,“何銘看你呢!別睡了!”
何銘是誰啊!清大曾經的副校長啊!國內一流的物理教授,手里科研成果無數,沒老婆沒孩子,脾氣無比暴躁。
上他的課睡覺,不就等于挑戰權威,慢性自殺?
宋放無比心累,又當嚴父又當慈母,“小祖宗,外面多冷啊,他一會兒體罰你出去罰站,我多心疼啊!你忍忍,先看黑板,下課給你買旺仔喝!”
他哄得倒是挺真心的,但講臺上,何銘的怒氣值還是達到了頂點,他把目光落在宋放身上。
“來,傅枝左手邊的男生,出去,以后我的課你都不用來了。”
宋放:“???”
睡覺的不是傅枝?
我不是為了你才叫醒的她?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老年人都沒有武德的嗎?
宋放迷茫到想問十萬個為什麼。
他慢吞吞地站起來,不敢質疑,也不辯駁了,要走。
后門的穿堂風呼嘯而過,刺骨的冷意卷過大會堂。
傅枝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扯了把宋放的袖子,“沒事,你坐著吧,好好聽課,別打擾我睡覺。”
她聲音不高,但在氣氛凝結,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的教室里顯得無比突兀。
宋放:“……”
宋放想捂住傅枝這張嘴,但是來不及了。
很好,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傅枝再次憑借一己之力得罪了一個教授。
還是幾個教授里,脾氣最不好的那位。
宋放已經預想到論壇里的雞飛狗跳腥風血雨乃至大會堂里何銘的咆哮。
宋放小腿一軟,替傅枝解釋,“教授,你從她剛剛夢游,高燒,癲癇的借口里,你選一個在你那說得過去的借口原諒她吧。”
“噗——”一旁的王宇忍了忍,沒忍住,笑出聲來。
胖體委給他身上抽了一巴掌。
宋放都想好剖腹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