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之衡沒說話。

吳之衡雙目無神。

吳之衡只覺得臉疼。

他默默把兜里的答案拿出來。

這是一份小抄，原本是他準備著，如果一中沒有人能把題答上來，他就親自上臺把答案抄下來折辱一中。

可誰曾想……

他身邊的歐陽雅似乎也不可置信，目光死死地盯著陸予墨，半晌，直言不諱道：“一個普通學生能做出這樣的題？劉主任，看來一中還是出了大價錢找了某個醫學界的大佬當外援？”

這題什麼難度歐陽雅清楚。

她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不是黑店】這家店的店主。

因為這三道題里牽扯的藥物，在這家淘寶店里都能買到。

再加上這個地理坐標都是a市。

歐陽雅有些難以言喻的激動，笑道：“不知道劉主任愿不愿意和我們透露一下這位大佬的真實姓名？”

“大佬談不上，這三道題不也是你們學校尖子生的簡單試題嗎？”

劉主任一番話說出來，歐陽雅的臉色黑了一下。

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不過說到外援，馬明權拿起話筒，又道：“大佬不敢當，外援那就更不貼邊了，不過歐陽小姐和吳同學真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下第一個做題的同學。”

馬明權對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點頭。

隨后，會場的燈光“唰——”的一聲打在了整個會館最邊角的地方。

歐陽雅坐直了身子，向燈光聚集的地方看過去。

入目所及，只有一個背著兔兔書包的小姑娘，和一個比她高上許多的少年站在一處，小姑娘一只手拿著照片，在公告欄站了半天，恍然大明白她沒有拿膠水。

然后她從書包里拿出來了一根黑筆，象征性地在傅枝兩個字上涂涂畫畫了一個q版的小可愛。

她身邊的少年給搶過她的筆在右上角還畫了小心心。

很快，在她畫完畫帶著哥哥轉身要走的時候，腳步一頓。

嘿呀。

她這是溜個跑還被抓包了？

傅枝抿了抿唇，準備把葉九推出去頂罪。

然而，想法還沒有成熟的檔口，體育會館里傳來了幾句零星的質問：

“傅枝？她？不是化學成績很差嗎？”

“是她身邊的那個轉校生給提供的解析吧？”

馬明權一字一頓，“哦，我今天下午來會館，看見傅枝寫解析了。”

眾人：“！！！”

夭壽了！

傅枝在這做化學題了！！！

馬明權就像不經意，“我看她也就寫了三分鐘吧，當然，比起三十分鐘，確實是差了點味道。”

“噗——”

現場沒忍住，不少學生再次笑了起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雖然很侮辱人，但是傅枝和我說，你們出的這三道題，是不符合醫學邏輯的，它本身就是三道錯題。”

“我很相信我學生的專業判斷，因此想問問航遠的學生，你們的內部題，為什麼都是錯題？而且這樣簡單的內部題，出錯了之后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的嗎？是在等著一中的學生給你們糾錯嗎？”

吳之衡：“……”

哪里錯了，怎麼錯了，什麼錯了？

他看著沒有任何毛病啊！

【孫詠歌被打臉1】

其實如果這三道化學題都是正確的，那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無非就是一中靠著傅枝的幾句解析把題做出來了。

可這題要本身就是錯的，那這件事情，就不單單只是一點點的打臉了。

吳之衡的視線轉過，看向歐陽雅。

“這個內部題，不可能存在學術性的問題。”

歐陽雅拿過話筒，似乎是笑了下，看見寫出解析的是傅枝，不過片刻的驚訝后又恢復常態道：“而且這些內部題，還是由歐陽家的長老和航遠的老師商議出題后編入航遠內部題庫的化學題，你認為題有問題，確定不是在質疑歐陽家的專業性？”

現場的氛圍有片刻的安靜，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拿著黑色碳素筆的小姑娘身上。

傅枝似笑非笑的睨了歐陽雅一眼：“你說這三道題是歐陽家長老和航遠的老師出的？”

歐陽雅自信點頭：“不錯。”

“你學過醫嗎？”

“……沒有。”

“那怪不得……你們家族的長老難道沒告訴過你，這三道題目，其實是從國家官方的一道項目研究里延伸出的測試題嗎？”

傅枝頓了下，似乎都不需要歐陽雅的回答，“這道項目研究，主要是從人體各項指標出發，通過對多種藥物化學成分的分析，最后制作出能夠增強人體免疫力和記憶力的黃本藥丸。”

“然而因為專家預計失誤，僅用題目里給的這幾味藥材，只能做出增強免疫力的銓本藥丸，實驗失敗。由此延伸出來的三道化學試題，不符合研究最初理念，當然也是錯誤的。”

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念歐陽雅一句也聽不懂，她只知道，傅枝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說她給的題，不光不是內部題，還有問題唄！

別的她不敢說，但只一點，她們歐陽家長老參與的測試，那得是多正規的考核，試題會有問題？！

這不是開玩笑嗎？

歐陽雅輕嗤一聲，她都有點不想說話了。

和傅枝在一群人面前理論，實在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