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醫生正好從診所下班,他的診所就在傅枝去的這家醫院里。
兩波人打了個照面,吳醫生驚嘆一聲,“這是怎麼了?”
剛離開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就一會兒的功夫,還差點重度殘疾了呢?
陸予深背著傅枝去上藥,陸予墨跟吳醫生在交談,吳醫生最后一拍大腿,棺蓋定論,“這個啊,我知道了!我之前和你妹妹說,適當的刺激可以促使陸予深開口說話!”
陸予墨差點氣斷氣,扭頭瞪著傅枝,“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都敢做,你多大了還這麼沖動!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
傅枝尋思他活的挺好的,還把她需要的藥膏都賣光了,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可是我是不小心踩到裙子上自己摔的啊!”
根本沒有人信她的話。
許薇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是媽媽不爭氣,沒有看住你,才讓你鋌而走險,你以后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陸予深吃了傅枝調制的藥劑,因此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第一次那麼干澀,眼眶紅紅道,“妹妹,疼……不要為了我,受傷。”
陸予墨攤手,“聽聽,你聽聽!”
傅枝:“……”
為父不聽!
好在椅子和地面的高度也不是很高,和傅枝本人料想的一樣,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上個藥,用紗布裹上兩圈就完事。
但吳醫生為了升職加薪,跑到了醫院角落給厲南禮打了個電話,“是這樣的,厲總,不得了啦!傅小姐舍身取義了……”
她叭叭了一出年度情感跳十米高樓的大戲,將傅枝重情重義的人物形象鮮明的給立體刻畫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厲南禮不出所料的黑了臉,他掛掉電話后,緊接著給醫院的院長葉之文打了個電話,“我女朋友因為她哥哥的關系受了點傷,你找專家給她看看,順便再做個腦部CT。”
于是剛被科室主任包扎好傷口的傅枝,還沒等回家睡覺,又被一群年逾古稀的一院頂級腦科專家,骨科專家,內科專家,外科專家等以一個十級傷殘重度腦溢血的病患形象護送到了偌大的急診室。
傅枝是葉之文的誰啊?!
親親小姑啊!
葉之文擔心的呦,最后還提議,“要不再驗個血吧?”
傅枝:“……”
傅枝無語子,親眼瞅著葉之文小心翼翼地給她裹上的紗布拿下來,又重新給她上了別的藥,哽咽,“小姑,別怕!我盡量輕點!”
然后圍觀的一群主任專家,那是相當的人精,尤其是有幾個之前因為治病救人,和傅枝還略有淵源,見狀,紛紛開口道:“妙哉怪哉!我從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堅強之病患,大病大痛于前面不改色!”
“傅小姐人中龍鳳,豈是池中之物,一遇風云變化龍啊!”
“我時常教導自家孩子,要同傅小姐一般替國爭光,而今,又不得不再提一句,傅小姐如此心性,屬實罕見吶!”
傅枝:“……”
有毛病?!
可都去腦科拍個CT看看病吧!
傅枝整個人咸魚癱,癱在病床上。
葉之文擔心的啊,叮囑許薇道:“我小姑這病,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別的并發癥……你多照看著些,傷口不要碰水,不能吃辛辣……”
許薇拿著小本本一條一條的記著,“嗯嗯!”
陸予深開口說話畢竟是個好事,結果讓葉之文這麼一瞎攪和,傅枝沒病也被他診斷出個高位截癱。
他還想讓傅枝在醫院住上一個院觀察治療。
傅枝一巴掌呼上去,“之文,你清醒一點,我沒病!!!”
四五十歲的葉之文:“……”
回去的路上,葉之文按照厲南禮的醫囑,給傅枝遞了個輪椅。
傅枝打死不坐,陸予深也不開心。
他的病好了,不用一直扎針,可以抱著妹妹走。
傅枝表示,“自己走,我能行!”
陸予深掐著她的腰給她公主抱起來,“哥哥抱。”
傅枝:“……”
最后,許薇在醫院采購了點‘腦白金’,‘維生素C’等大包小拎的跟在兩個兒子身后往家里走。
葉之文給厲南禮發了消息,實際上,醫院里也是有厲家的股份的,不過他很詫異,“冒昧的問一下,我小姑為什麼會是你的女朋友?”
厲南禮:“她饞我身子。”
葉之文:“!!!”
*
做到車上的傅枝,被陸予墨在衣領子下面塞了個剛買的嬰兒口水兜。
緊跟著拿著奶瓶子,粗魯又蠻橫地往傅枝嘴里塞奶喝。
傅枝:“……”
不知道為什麼,傅枝覺得陸予墨宛如在哄一個智障。
喝完奶的傅枝,再次滿血復活,打了個奶嗝,見陸予深一臉的擔憂,安慰他,“我真的是不小心踩空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收衣服,專業不對口,業務能力不上手,你別多想好不好?”
“我知道,”陸予深點點頭,在傅枝終于長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再次開口,金黃的光線斑駁,從半開的車窗落在他失了血色的臉上。
他說,聲音有點像是夜里柔和的風,拂在人的心尖尖上,“妹妹是為了我才會受傷,怕我多想……”
他眼里的光忽明忽暗,濕漉漉的眼神,有點像無所依靠的軟毛動物幼崽。
傅枝:“……”
妹妹倒也沒有那麼的偉大。
但傅枝能怎麼解釋呢?
主要是她解釋也沒人聽,陸予墨還在這甩臉子,就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