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南禮規劃的是挺好,整得也挺好。
但是吧,顧宴期麻了啊,輕磕了一聲,支吾,“可,可是南禮,他接的是別人家的單子,不是我們家的,我們,我們找不到他啊……”
厲南禮:“???”
“而且我看了,他接的這個單子,也沒什麼不同尋常,才五千萬,比起咱們砸的錢,不知道少了多少倍,”顧宴期舔了舔唇,他說,“所以你說,z神是不是和周家人認識,也不對啊,要是認識,周家人的態度,也不該這樣……”
顧宴期點開發帖的id看了眼,實際上,但凡是和z神挨邊的發帖人,他都會提前深入調查一下,尤其是這次這位,“周煢,你小女朋友的三嬸。”
*
傅枝把電腦放起來后,正準備睡上一覺,只不過不等她動作,屋外就傳來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傅枝推開門,楚昊冷著臉站在陸予安的門前,早上給陸予安送飯的兩個小藥童被人帶了下去。
“陸小少爺放心,項鏈的事情,楚家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楚昊帶著一行人走了下去,路過傅枝的時候,和傅枝說了兩句。
傅枝這才知道,陸予安很重要的一條項鏈丟了。
當然,也或許是被小藥童拿走了。
傅枝偏過頭去看陸予安。
少年學著正常人的情感,望向傅枝眉眼里適當的流露出類似于脆弱的神態。
【傅枝把項鏈找到了】
傅枝想,那應該是條對陸予安很重要的項鏈。
但實際上,楚昊只把手底下的小藥童帶走去審訊,沒有留人在院子里找這條項鏈。
陸予安有點無措。
“房間里沒有項鏈,不知道是丟在了院子里,還是被人偷走了……”
他不知道他這會兒的態度,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直到傅枝拉開他的掌心,在其中放了一塊軟糖。
白色的正方狀軟糖,有種bulingbuling亮晶晶的既視感。
陸予安的呼吸一窒。
“沒關系。”
她拍了拍他的腦袋,“堂姐幫你找回來。”
“不,不用……”
陸予安是準備叫住她的,但傅枝已經從他的房間出去了。
想了想,陸予安沒有再攔她。
她只是這麼一說。
她能幫他找什麼項鏈呢?
反正從小到大,除了陸初婉極少次的關心,也沒有人在乎一個殺/人/犯。
陸予安坐在輪椅上,透過窗隙看著屋外的傅枝,半晌,把手上的軟糖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并不信任傅枝。
傅枝的喜歡,只是幾分鐘的熱度,只要有一杯奶茶,她就不會再管他了。
不過沒關系,他有陸初婉一個堂姐就可以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
陸予安上床睡覺。
夜間,京城下了場連綿的小雨。
陸予安睡得不是很安穩。
直到后半夜,閃電雷鳴,大雨滂沱,入了秋,雷陣雨不斷,院子里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草藥的清香。
屋外有人群說話的聲音。
陸予安驚醒。
平房的窗戶沒有關嚴,半開著,噼里啪啦的雨珠順著窗戶向內淌,打濕了窗前的書桌和課本。
他蹙了蹙眉,起身準備關窗。
夜里照顧楚昊院子里花草的小藥童給大棚搭好,看了眼不遠處打著傘的傅枝,打了個哈欠,“傅小姐,你都找一個晚上的項鏈了,還不睡啊?”小藥童說,“這個項鏈,楚昊師叔已經派人找過了,院子里沒有的。”
陸予安準備關窗的動作頓住。
順著密集的雨簾,拿著手機彎腰在草叢的搜索的身影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件軍大衣套在身上,給自己裹成了一個厚實的團子。
半點虧都不吃。
陸予安放在膝蓋骨上的指尖動了動,似要說些什麼。
傅枝沖著小藥童的方向擺了擺手,“就去了。”
她打著傘,蹲在地上,從后看上去更像個綠色的球了。
只是直起身的時候,抬頭看見房間里的弟弟,目光頓了下。
然后張嘴,說了句什麼。
聲音有點低,不像小藥童似的,怕傅枝聽不見,隔著雨夜,又吼又喊的。
陸予安心尖處像是被軟毛動物的爪子撓啊撓的。
傅枝沒有哄他,她是真的為了他的項鏈,找了很久。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推開了房門,傅枝從不遠處走過來。
十七歲的小姑娘,看上去沒有比十三歲的少年成熟穩重很多,在院子里找了幾個小時,白皙潔凈的小白鞋都沾了泥,外套也皺巴巴的,濕了大片。
細長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珠。
“已經擦干凈了,早點休息吧。”
她的掌心攤開,放在手心的是一條藍色的項鏈。
鏤空設計的項鏈中心吊著塊水晶,被用小帕子擦走了淤泥。
在燈光下又亮又晃眼。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條很重要的項鏈,但實際上,陸予安只是隨手一扔,連他都忘了項鏈被扔在了哪里,卻被傅枝撿了回來。
他抿了抿唇。
陸初婉之前對他也很好,但這是屬于兩個人都會彈鋼琴下,有共同語言。
但傅枝,不貪圖他身份帶來的權勢,也不在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想起了那塊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的軟糖,陸予安心里無端的煩躁。
“謝謝堂姐。”
“嗯。”
傅枝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只是走前,指了指他手里的項鏈,嚴肅又認真,“以后不要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