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低頭看游戲界面。

現代人的生活節奏比較快，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沾點抑郁癥，顧妍的職業，是發展前景比較可觀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宋放說，“她涉及的醫學領域比較廣泛，國外的官v里還有人預言，再過上十年，她會是和z神一樣優秀的存在。”

蘇醒湊過去，“z神是什麼啊？”

“幾年前f國之前爆發的流行病，各國派去的研究團隊都束手無策，最后被一個叫z的醫生力挽狂瀾，治療并遏制了流行病的傳播，”宋放側過頭，對著蘇醒道：“z神是別人對‘他’的叫法，顧妍一家在心理治療這一方面的排名確實是公認的靠前。”

一中之前找老師給學生們上過心理疏導的課程，但這些老師比起顧妍還差了很多。

蘇醒懂了個大概，“啊，那枝枝也可以！”

傅枝：“……”

哦，她不行。

傅朝說她只會搞病患的好心態。

宋放往傅枝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生抬眸，眼底又散漫又倦怠的，裹挾著淡漠。

她開了局游戲，似乎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

宋放鋪墊了好多，只剩最后那幾句勸著她和顧妍學物理，莫名的，還是沒有說出口。

*

中午午休。

陸予白來班里找顧妍，兩個人去了學校的會議室。

宋放坐在傅枝身后，欲言又止。

好半晌，還是孫忝和徐文浩來班里找了傅枝，兩個人約傅枝站在教室外，盯著她，商議，“你今晚跟我們一起去聽課吧？物協新下的通知，決賽試題難度很大，顧妍是會員，有一手的消息和復習資料。”

四目相對，徐文浩眼睛里的希求，很深很深。

“我有別的事情。

”傅枝沒有騙他們，“去不了。”

孫忝實在沒忍住，抿了下唇，“你這樣每天打游戲，空閑不是挺多嗎？不能把時間錯開？”

頓了下，“A市很快就會舉辦交流會，顧妍要代表參賽者給其他參賽生授課，屆時她給我們授課的時間就更緊迫了，你懂……”

傅枝靠在墻邊，一眼看過去，孫忝嘴里的話，剎那頓住。

“不會給你們拖后腿，還有，”傅枝往會議室的方向看了眼，“顧妍也不會給其他參賽生授課。”

傅枝說完，轉身回了班級。

孫忝嘟囔，“你說的輕松，你都不給顧妍面子，還指望顧妍聽你的不給別人授課……”

【椅子壞了】

中午午休過后。

顧妍身體不舒服，情況挺嚴重的，她跟學校請了假去醫院打針。

回陸家的時候，張嫂在院子里趕鴨子。

“顧小姐，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顧妍的臉色發白，拿著杯溫水，向別墅里走，言簡意賅，“水土不服。”

頓了下，又道，“予深哥哥呢？”

“吃了藥，按照你說的給他屋子里點了熏香，剛睡醒，應該在給小小姐做發卡。”

顧妍腳步一頓。

張嫂的聲音還挺開心的，“傅枝小姐好像不喜歡戴漂亮發卡，二少爺就給她做了一個，顧小姐，你這熏香和心理治療法可真管用啊！”

顧妍病的腦子昏沉，“什麼？”

“我說，二少爺平時都悶在房間里畫畫，什麼都不做，能有這個改變是顧小姐的功勞……”

顧妍沒心思再聽了，推開房門，大力地摔上。

張嫂嚇了一跳，旁邊的鴨子嘰嘰喳的叫個不停。

樓上。

顧妍找到陸予深的房門外。

門半開著，能看見坐在桌前的陸予深。

低著頭，細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少年人溫柔又斯文。

即便是個啞巴，也不減分毫清絕。

他隔壁就是傅枝的房間，兩扇門挨得極近。

顧妍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無力又委屈。

她拒絕成功人士的追求，她耽誤自己的課業給傅枝補習，她把楚家的招生考試放到最后，她和父母每天只能視頻通話。

但在陸予深心里，她無關緊要，比不上一個沒有血緣關系，才認識幾個月的妹妹。

陸予深喜歡傅枝，連張嫂都看出來的不同，顧妍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欺騙自己。

她喜歡陸予深很多年，沒辦法接受，替她人做嫁衣。

人心里的嫉妒和欲/望滋生，野火燎原。

顧妍幾乎不假思索的，亦或者是很早就想過的，趁著沒人，向前走了兩步，推開了傅枝的房門。

向陽的屋子里擺放著格式的玩偶，放在書桌前的，是顧妍要找的椅子。

她看見了傅枝和陸予深的名字，粉鉆很漂亮，和陸予深給她的那盒粉鉆一樣的閃耀。

她用傅枝抽屜里的小剪刀，一顆一顆，把鑲嵌著陸予深名字的鉆石剔除，扔到垃圾桶里。

隨后去了陸予深的房間。

少年手上的發卡已經按照視頻教程做好了。

“是送給傅枝的嗎？真好看，”顧妍蹲在他身邊，跟他說，“偷偷放到傅枝房間吧，會是個驚喜。”

陸予深側頭看她。

顧妍笑著鼓勵。

說話間，陸予深已經站起來，他推開房門，有些害羞的站在傅枝的課桌前，把發卡放上去。

小姑娘的桌面很整潔，只有花草和書籍。

陸予深心里緊張又歡喜，隨意瞥了眼，目光不經意看清垃圾桶里的粉鉆時，臉上原本溫柔的輪廓，瞬間緊繃。

入目所及，不遠處的椅子上，只留著傅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