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緊了緊手上的賀禮,一時間,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劉嫂就從宴會廳內走至中央,手里拿著一幅沒有被禮盒裝裱的字畫。
“老夫人,這是傅小姐讓我給您準備的賀禮,陸小姐說讓我給您拿來看看。”字畫是傅枝給她讓她放起來的,劉嫂抿了抿唇,不懂這里的彎彎繞繞。
可許薇哪里不明白了,她給枝枝準備的賀禮在她手上,那劉嫂手里的,只能是枝枝自己提的字,在這樣的場合,鬧出這種事情,是會被說不尊重老人的。
【宴會打臉8】
許薇臉色一白,“不是的,枝枝送的不是這個!”
她跑上前,一只手擋住了劉嫂,隨后,拿出禮盒,把何大師的字畫展開,“媽,這個是枝枝送你的!”
文壇上也有講究,劉大師的名號如雷貫耳,至于何大師……
陸老太太沒有相看的意思了,冷笑一聲,正要叫人下去,這時候,白瑤“哎呦”一聲,上前,擠開了許薇,一只手扯過劉嫂手上的字畫。
“什麼何大師,那是二弟妹你送的禮吧?傅枝可說了,她送的字畫值錢又走心!哪里是區區何大師的字畫能比得了的!我可得把她的字畫展開掌掌眼!”
“看來是幅名師字畫,不然白太太也不能這麼激動……”
“比劉大師還要出名的書法大家,恐怕也就只有傅江前輩了吧!”
“可傅江前輩,早十年前就封筆了,他的字畫,就是拍賣會都買不到!若是今日有幸得見,那真是三生有幸!”
許是這場面太過盛大,又有人猜到了傅江,一時間,不少人都期待著名場面。
白瑤笑了下,她也是剛知道傅枝隨手寫了幅破字畫,刻意找事。
許薇還想阻止,只是這時候,已經全然來不及了。
字畫被緩緩展開。
畫著夏日荷花的字畫右側,提了一行梅花小篆。
“人之為善,百善而不足;人之為不善,一不善而足。”
筆鋒犀利,入木三分,畫中荷花,又是栩栩如生。
“我記得傅江前輩最喜荷花,這莫不是真的傅江前輩的字畫!”
隨著話落,陸老太太也是一陣激動,她走上前,不等夸贊,在對上二字款時,頓時臉色大變。
陸景清一家,在看見字畫被展開,更是尷尬,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傅枝二字,突兀又清晰的展現在眾人眼前,顯得無比的荒謬。
宴會上的賓客,從期待到怔愣,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傅枝。
“混賬!混賬!”陸老太太緊著拳頭,深深的吸了口氣,若不是陸景清攔著,只怕要沖上前和傅枝打個你死我活。
白瑤的叫聲更為夸張:“傅枝,你這是什麼意思?在你奶奶的宴會上送這等物件,豈不是要讓別人看我們陸家的笑話!”
她一只手指著傅枝,又是呵斥又是不滿。
幾個深吸之后,又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劉大師的徒弟上,示意他出來好好點評一下傅枝的不孝!
只是那人只是盯著手機,并沒有注意到白瑤的視線。
傅枝抿了下唇,漆黑的杏眼毫無波瀾的看向白瑤道:“這幅字畫,就是價值不菲。”
“好笑!傅枝,你不會以為你和傅江大師一個姓,真把自己當老前輩了吧!我媽善良,認你做孫女,承認你的身份,你倒好,恩將仇報,送這樣的破爛玩意打我媽的臉!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給我滾出陸家!”白瑤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勢必要把先前的恥辱討回來。
周圍所有人都不滿的看向傅枝。
在這樣重大的日子胡鬧,把她隨手涂鴉的字畫拿出來,傅枝可都17了,要是三歲的奶娃娃,姑且稱上一句天真無邪。
她這樣做,只會讓人覺得不恥!
【宴會打臉9】
這時,黃送緩緩抬頭,拍了拍臉,喃喃:“我這是走狗屎運了吧?”
他的聲音很低,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大家只看見陸老太太下定決心,對著陸景清道:“帶走,你給我把她帶走!我就是死,也不會承認有這樣一個孫女!”
“媽!”陸景清正要辯駁,忽然,黃送一牌桌子,就直走到宴會中央,“是不能承認!你是不能承認!”
“黃大師!”白瑤可激動了,對上陸老太太疑惑的視線,解釋道:“媽,這是婉婉給您請來的,劉大師的關門弟子,黃送大師,特地來給您祝壽的!”
何劉兩家各成一派,互不對付,白瑤就等著黃送落井下石。
只是黃送一句話嚷嚷完,又盯著白瑤手里的字畫,癡迷般,小聲道:“這樣的手筆,說句三美,三絕也不為過,給陸家,可惜,太可惜!”
黃送這一番話,讓白瑤實在無法理解,她迷茫又是氣憤道:“黃師傅?您胡言亂語在這說什麼呢?!”
“別動!別毀了藝術品!”黃送叫了聲,成功唬住了白瑤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字畫,嘖嘖稱奇,“絕!真的絕!”
他嘴里時不時的嘟囔,終于是引來了其他人的詫異。
“傅枝……不,傅前輩,傅枝前輩!”黃送嘴里的話,變了又變,他問傅枝,“傅江大師可是你的師傅?”
師傅?
那倒算不上,也就是個親爹。
傅枝搖了搖頭。
“可惜了,你字里行間這風骨,和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黃送感慨,“像,又卻自成一派!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可真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