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父母又沒病危,能在醫院里碰面,周母認為,陸予墨就是特地趕來看他們家笑話的,當即叫嚷道:“我告訴你陸予墨,你拿四萬塊錢搪塞我閨女行,但你要想打發我,那絕對不可能!沒有五十萬,我就要找律師起訴你們家草菅人命!”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意把聲音嚷的很大,站在她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枝枝打人2】
一些不知道情況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就在不遠的距離駐足,小聲喳喳,“怎麼回事啊?這是不是給人家閨女肚子搞大了她媽過來要錢的啊?”
周母聽見周圍議論陸予墨的聲音,還有人拿著手機錄視頻,更有底氣道:“和我閨女沒關系!我們家是困難戶,他媽指責我女兒不當牛做馬的伺候他妹妹,就給陸氏集團施壓,不允許陸氏再資助我們!”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我得了白血病,急著要做手術,家里沒錢,找他借點,他倒好,還把錢拿買游戲機!這不就是逼我去死嗎?”周母的聲音帶著憤憤不平。
“不是吧?人命還比不上一款游戲機?”有人皺著眉,心下對陸予墨有了幾分不滿。
“我們窮苦人家的命哪里是命!被人當狗一樣溜著,今天想起來就喂塊骨頭,哪天不高興了再給上一腳!”
周母一邊說著,還一邊抹著眼淚博取同情道:“陸氏集團好歹也是大公司,既然決定資助,怎麼好意思言而無信?我兒子賣血都湊不出來的手術費,可陸太太隨便給她女兒買雙鞋都是好幾萬!”
這話一說出口,不但宣揚了她們周家的窮苦老百姓形象,更是把陸家冷血和不講誠信這一面給抖摟了出來。
周銳就適時的在一邊道:“媽,咱別讓別人看不起,我賣血割/腎給你看病!”
“真是造孽啊!是媽拖累了你們,媽還不如去死!”
“大姐,你別想不開。陸家是虞城的名流,還有專門搞慈善的機構,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我相信他們一定很有善心,會很愿意幫助你們的!”
“哪怕是資助,也不能強制要求別人女兒低三下四伺候人吧?大姐,如果真的是陸家言而無信,你可以把這件事情曝光給記者求一個公道!”
不管是什麼時代,都會有一部分自詡正義的人覺得誰慘誰有理,永遠慷他人之慨來表達善良并且不接受反駁。
陸予墨還不懂,他以為他是可以和這群人講道理的,開口道:“我妹妹從沒有讓周婷婷低三下四過,分明是婷婷做錯了事情,再者說,陸家的錢本來就是陸家人賺來的,怎麼花我們有選擇的權利!”
周銳呸了聲:“你們有個屁的權利!都不愿意資助我們家那還搞什麼慈善機構。一面享受百姓的稱贊,一面吃著人血饅頭,簡直黑心企業家,全家都不得好死!”
“周銳,你他媽說話客氣一點!”陸予墨平日里性格雖然飛揚跋扈,但對周家一向好的沒話說。
牽扯到家里人的事情,他一把拎起周銳的衣領子,“你說誰不得好死?”
“咋呢,你還想打人不成?我可是你女朋友的弟弟,你打我一個試試?”周銳梗著脖子喊。
陸予墨緊了緊拳頭,沒等動手。
圍觀的群眾就看見,原本還低頭哭哭啼啼的女人,一個健步就沖到了陸予墨面前。
一只手揚起,對著陸予墨的臉就扇了過去。
“你個不要臉的雜碎,占了我閨女便宜還想打我兒子?”
周母的動作太過突然,陸予墨都沒來得及反應,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料到平日里見他話都不大聲說的女人會做出這種事情。
避之不及,剛下意識要偏頭卸了她這一巴掌的力道,橫空就伸出來一只纖細的手。
還沒等碰到陸予墨的臉,那雙指尖纖細修長的手,死扣住了周母的手腕。
下一秒,把人往墻邊一甩。
“嘩啦”一聲。
陸予墨偏過頭,看見拎著奶茶的傅枝。
一瞬間,羞愧,尷尬,還有一點微妙的委屈全部都從心底涌出來,他聲音低啞低啞的,“枝枝……”
【社會暴力】
原本喧鬧的醫院大廳內,安靜了片刻。
緊跟著就是周母反應過來推她的是傅枝,陸家的養女。
順勢倒在地上,嚷嚷的哭喊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在學校欺負我閨女不算,現在還跑來打我這個做長輩的,簡直喪盡天良,不把人當人看啊!”
周母上了歲數,渾濁的雙眼帶著淚,哭起來,很容易帶動圍觀群眾的同情心。
“不資助就算了,打人就過分了吧?”
“人家好歹還是個病患!有錢人家的小孩好沒教養!”
“她是沒有腦子嗎?陸家怎麼說也是名門,當場動手打人,影響多惡劣啊!”
周母一聽有人幫她,更得意了,哎呦了一聲,“我腰好疼啊!是不是要斷了啊?”
周銳的目光從他老母親身上移開,心里美滋滋,面上,一只手指著陸予墨的臉,“這就是你們陸家人的素質?我沒念過書都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你妹妹這個小賤貨敢打人,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敢報警讓你們蹲監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