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厲母的同意,他也不會定做戒指的是不是?
可他那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又一次地拒絕了她。
易瑤低垂下頭,輕聲呢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想法從來都不跟我說,他連一個站在他身邊的機會都不給我,要我怎麼有勇氣走到他身邊去?”
“瑤丫頭,你不要看他說了些什麼,要看他用心做了什麼。”厲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把厲祐城的余生都交給她一樣,“我希望你們兩個,都不要害怕站到對方的身邊去。”
易瑤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厲母的雙眼。
那麼溫柔,像一灣能包容萬物的湖水。
第三十四章 詭異
厲母是在一個安靜的夜里去世的。
她走的時候嘴角是帶著淺笑的,看起來很幸福,仿佛是因為就要見到她的愛人。
易瑤后來才知道厲母的故事。
厲母和厲父其實是兄妹,但是也不是親生兄妹,因為厲母是被厲家領養的。
兩個人互相喜歡,最后下了決心要在一起,厲家這樣的大家族怎麼能受得了,便說如果他們兩個不分手,那就一起被逐出厲家,厲家丟不起這個人。
于是兩人就義無反厲地離開了厲家,在外面獨自打拼。
后來他們的父親得了重病,厲氏沒人管,又將兩個人叫回了家里,并同意他們結婚。
好不容易熬過一切,以為總能白頭偕老,不想厲父卻先厲母一步離開。
祭拜過厲母之后,易瑤看見厲祐城站在一棵樹下,低著頭沉默不語。
她走過去,果然看見他通紅的眼眶。
易瑤伸出手,學著厲母的樣子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她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她知道在這樣的痛苦面前,所有言語都顯得格外蒼白。
厲祐城卻在下一秒一把摟住易瑤的腰,將頭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易瑤比他矮了快二十厘米,此時的畫面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他彎著腰去適應她的身高,竟也不覺得累。
沒一會兒,易瑤覺得他靠著的地方似乎有些溫熱濕潤。
難道……哭了?
也是,自己的母親去世,怎麼會不傷心呢,堅強不過都是裝給別人看得而已。
而在這個隱晦的角落里,他像是刺猬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像是蚌殼打開露出柔軟的蚌肉,將所有脆弱和不安都擺在了她面前。
易瑤伸出手,在他的背上不厭其煩地拍著,從上撫到下。
從始至終,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易瑤卻在他的動作中感受到了他的依賴感。
因為比賽中途退賽,易瑤便重新開始籌劃工作室的事。
許煒曄已經看著人裝修好了工作室,還有她的房子,現在就是要招人的時候。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想著這些日子彌漫不散的悲傷氣氛,易瑤拉著厲淼淼出去,說是要慶祝她和許煒曄的工作室終于成立。
三個人在燒烤攤上胡吃海塞,還喝了不少啤酒。
易瑤是喝得最少的那個,但卻是第一個醉的,厲淼淼沒敢喝多,只喝了一小杯,倒是許煒曄喝了好多瓶,仍清醒的不行。
周垣在晚一些的時候來接厲淼淼,臨走的時候,厲淼淼千叮嚀萬囑咐許煒曄一定要把易瑤送回家。
沒想到會遇到厲祐城。
許煒曄扶著易瑤在家門口開門的時候,厲祐城冷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在干什麼?”
他嚇了一跳,鑰匙都掉在地上,連易瑤都險些摔倒,還是厲祐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這是兩個男人第二次正式見面。
“瑤瑤喝多了,我送她回家而已。”許煒曄撿起鑰匙,利落的打開門,轉身就要接過易瑤。
但厲祐城直接打橫抱起易瑤,走進去將她放躺在臥室的床上。
許煒曄在身后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垂在身側的手不禁攥緊。
厲祐城從他手里拿過鑰匙,放在了易瑤家中的桌上,然后走出來,關上了門。
他神色淡漠地看著許煒曄,說:“看起來你也喝了不少。”
許煒曄沒答,而是問:“厲先生怎麼在這里?”
厲祐城掏出另一把鑰匙,打開了旁邊的門,淡淡地說:“我在這里有房子,要不要進來喝口水?”
許煒曄在他眼睛中看出了用意,點頭:“那就麻煩厲先生了。”
第三十五章 可惜
厲祐城還真的給許煒曄倒了一杯水,不過是冷的。
“家里沒有溫水,將就一下吧。”他將玻璃杯放在了許煒曄的面前,然后坐下,“這麼晚送易瑤回來,孤男寡女的就沒覺得不妥?”
許煒曄遞到嘴邊的水杯一停,又放了回去,似笑非笑地說:“我做事光明磊落,不會趁人之危。”
這話中似乎還有別的深意。
厲祐城的眸色一暗。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不用過多的言語,就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什麼。
許煒曄笑了笑:“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知道你喜歡瑤瑤,我也喜歡。
”
“只可惜,她不喜歡你。”厲祐城冷冷道,神色中似乎還帶著些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