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條命？

我慌忙撐起身子，用一旁抽紙為他擦拭酒漬。

卻被女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她滿臉輕蔑地將酒盡數澆在我頭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連外面那些去賣的都比不上，就你這樣的還想勾引九爺？」

眾人哄笑成一團，我難堪地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紫紅色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看見卡座中央的男人似乎心情愉悅地輕笑了一聲。

我是聲控，也很喜歡周京池抱著一把吉他坐在陽臺給我唱情歌。

然而，此刻熟悉的笑聲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正想端著盤子退出時，卻聽見周京池冰冷的聲音響起。

「站住，惹了我還想走？哪有這樣的好事，喝完這杯酒，這事就算過去了。」

說著，他將一杯酒精濃度高達45%的酒推到我面前。

酒水鮮艷的顏色，在我眼中猶如毒藥。

我站在原地，遲遲沒有接過那杯酒。

4

見狀，剛才潑我酒的女人眼里閃過一絲嫉妒，揚起手又想給我一巴掌，卻被我抓住手腕。

她氣憤地朝我囔囔：「賤人，別給臉不要臉，九爺的酒多少人想喝還喝不上。」

「去，摁住她，敢拒絕我的人還沒出世！」周京池聲音冰得像冰，透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我正想跑，卻被他帶來的人一腳踢到膝蓋上。

撲通一聲，跪在了兩人面前。

鉆心的疼讓我臉色慘白，額前冷汗涔涔。

我引以為傲的尊嚴，現在被我最愛的男人踩在腳下摩擦。

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已經壓也壓不住了。

女人一把扯下我的口罩，報復似的將長長的指甲掐進我的皮肉里。

我疼得皺眉，拼命掙扎。

她擋住了周京池的視線，泄憤似的將滿滿的一杯酒灌進我的嘴里。

因為喝得太急，我被嗆得滿臉通紅，忍不住趴在地上咳嗽，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我對酒精過敏，哪怕是一點，都可能讓我窒息。

不一會兒，我的臉開始發熱發紅，紅點密布，呼吸越發困難。

女人這才滿意地松開我，柔若無骨地躺進周京池的懷里，嬌笑著。

「周少，今晚去我家好不好，我最近學了好多新花樣，想跟您試試。」

好一會兒，那種窒息感才緩緩減輕。

我強忍著胃里涌上的惡心，站起身來，正準備往外走，卻被周京池叫住。

「等等，這顆袖扣算是我的賠償，賣掉它夠你生活一輩子了。」

我靜靜看著他，試圖在他身上找到一點熟悉的影子。

可惜沒有。

正欲伸手接過那枚象征著我屈辱的袖扣時，卻聽見他低笑。

「你很像我女朋友，就連對酒精過敏都一模一樣，不過她沒你這麼拜金……如果是她，肯定是不會收下的。」

女朋友嗎？還真是諷刺。

我訕訕縮回手，手心處卻多了一枚精致的袖扣。

上面的logo是我從沒見過的，顯得格外奢華，根本不是我這種底層人能接觸到的。

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來一枚袖扣，就夠我努力一輩子。

我轉身離開，還未走遠，聽到有人問了一句。

「九爺，說真的那姑娘為了你，連她母親留下的老房子都舍得賣，你真的一點沒動心嗎？」

4

周京池沒說話，指尖的煙忽明忽暗，眉頭緊鎖，顯然有些煩躁。

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口白煙，漫不經心地笑道：「游戲而已，怎麼還當真了？這世上能讓我愛上的女人還沒出現呢！」

大概是過敏加重了，我的呼吸愈加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我就說嘛，浪子回頭不是我們九爺的作風，話說九爺，那姑娘是不是特別騷，特別浪，才讓您玩了這麼久，要不等您玩完了，也讓我們試試……」

話還未說完，周京池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那人頭上砸去，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眼角。

但他似乎毫無察覺，眼神冷漠，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她不是你們可以開玩笑的人。」

眾人嚇得噤聲，也沒人敢上前拉開周京池，生怕引火燒身。

有人突然提起我的名字：「九爺，別打了，等會還要去醫院呢，您也不想沈菀懷疑吧……」

聞言，周京池果然冷靜下來，示意眾人閉嘴，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亮屏，震動聲在安靜的包廂顯得格外突兀。

見狀，我急忙摁下掛斷鍵，快步往外走，卻被他叫住。

「等等。」

頓時，我心跳如雷，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褪去……

「把口罩摘掉。」

聞言，我僵直了身體，不敢抬頭看他。

周京池沒有絲毫憐惜地將我的口罩扯下，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好在，我的臉已經腫得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

「你這張臉看著真惡心……滾吧！」

說著，他掏出手帕，嫌棄地擦了擦手指，然后將那塊價值不菲的手帕丟進了垃圾桶。

他丟的不僅僅是手帕，還是我僅存的一絲自尊。

門還未合嚴實，有人問周京池拿我當什麼。

他唇角微勾，笑得漫不經心地說：「無聊時逗弄的小玩意罷了，看著她一點點對你卸下心防，情根深種，然后又將她推下深淵，這不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