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在機場和幾人分別,約好了在復旦和體委他們見面。
回去將近一周的時間里,大家基本都躺在床上休整,要不就是在p圖發朋友圈。
朋友圈里快要被一群人刷屏。
A班其他同學就在幾個人的評論區里發瘋,大聲喊著羨慕死了。
岑漾和岑月就窩在一塊兒抱著手機笑個不停。
臨近開學時期,一群人聚在一塊兒回了一趟附中。
附中還沒開學,但方帥博憑借著幾根烤腸的交情從門口保安大叔那里要來了鑰匙。
開門進去的時候熟悉感瞬間就撲面而來。
烈日當空,蟬鳴悠長,吵鬧中夾雜著層層熱浪。
A班的教室似乎換了新的桌椅,淡黃色的桌面上仿佛在發光。
方帥博沖進教室,大喊了一聲,“我方師傅又回來了!”
進門的一群人紛紛朝他罵了句傻逼。
方帥博摸了摸鼻子,沒心沒肺地往教室里走。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回憶就和膠片一樣開始在腦海里反映。
大家極有儀式感地坐回原位置,嘴里還吸著奶茶,感受著透過窗簾投射進來的陽光。
只有岑漾手里拿著杯白桃果汁。
因為周妄記得她不愛喝奶茶。
方帥博和體委滿意地喟嘆了一聲,“再過幾天大家都要開學了,這一別,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面,有想送我禮物的抓緊了啊!”
體委罵了他一句,“說得好像咱們再也見不著似的!”
“咱倆倒是能天天見。”方帥博笑著說,“妄哥漾姐,以后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林數快要笑瘋,“那你把妄哥照片打印出來掛身上,沒人敢惹你!”
周妄笑著罵了句傻逼,他懶散地靠在椅背里,臉上掛著不著調的笑。
體委吸溜了一口奶茶,“那我就掛漾姐的照片,我要讓這對兒神仙眷侶的照片流傳復旦!”
蘇秋有些無語,“你倆是黑粉吧,是吧?”
“天地良心!”方帥博舉起雙手,“我和小豬豬可是頭號鐵粉,到時候妄哥和結婚我們是要當花童的!”
蘇秋扶額,指著方帥博說:“幾百個月的花童?”
汪雨憋笑,指著體委開口,“幾百斤重的花童?”
體委一口珍珠差點噎在嗓子里出不來,“方帥博你犯賤別帶上我!”
方帥博哼了一聲,“別人想讓我帶我還不愿意呢!”
“誰稀罕你帶!”
這兩人眼看著馬上又要吵起來,蘇秋和汪雨及時轉移話題。
“聽說老潘要結婚了,婚期定在明年夏天,咱們到時候一起去!”
岑漾笑著嗯了一聲,“期待一年后的我們。”
大家都有些感慨。
窗外的陽光在墻角被折斷,映射出夏日獨有的氣息。
插科打諢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幾人帶的奶茶和果汁沒一會兒就喝完了。
方帥博他們騎單車出去買奶茶,教室里就只剩岑漾和周妄兩人。
空調電源被切斷,教室里只有頭頂的風扇在呼呼轉著。
窗外的香樟枝椏枝繁葉茂,淡黃色的小花藏在嫩綠色的樹葉里,隨風傳來陣陣的幽香。
岑漾也靠在椅背里,耳畔的蟬鳴和窗外的陽光仿佛讓她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高三。
裙擺被壓出幾道褶皺,岑漾伸出手撫平褶皺,突然出聲。
“周嬌嬌。”岑漾叫他,“高三那年,窗外這一株香樟樹被我看了至少得有上百次。
”
備考壓力大,每一次心情煩悶時岑漾都會看看窗外那一株香樟樹。
“緩解壓力?”周妄問。
岑漾嗯了一聲,“你呢?有覺得煩的時候嗎?怎麼調節的?”
窗外的蟬鳴聲似乎更吵鬧了一些。
周妄懶洋洋嗯了一聲,“爬山。”
“爬山?”岑漾問,“你體力是真的好。”
周妄偏頭笑了一下。
高三那年他腦子里除了學習就是岑漾這話并不是周妄瞎說的。
他心態其實一直很好,全市聯考和周考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麼區別。
爬山只是為了緩解心里時常都會出現的清瘦身影。
那一年,盡管岑漾就坐在他旁邊,他仍舊每天都會想起她。
那些悸動被他盡數壓在心底,無處可訴。
所以爬山是為了讓自己耗盡體力和放空大腦。
周妄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輕松一點,至少不要那麼頻繁地想起她。
可當他一次又一次爬到山頂時,在本應該感到累的瞬間時,腦子里冒出的念頭居然是要帶著岑漾一起來。
下次一定要帶岑漾也來山頂看看。
山頂的風景她一定會喜歡。
在那一個又一個的瞬間,周妄一次又一次的確定了他對岑漾的感覺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持續和經久不息的心動。
心動瞬間里的一次次的確認,情愫和悸動就像發酵的網一般。
聲勢浩大又悄無聲息。
逐漸占據了他的生活。
周妄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窗簾被風吹動,岑漾才聽見他的聲音。
“喜歡香樟樹麼?”周妄問她,“以后在家里種一棵。”
還沒上大學呢,就開始設想以后了?
岑漾的高馬尾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她轉頭看周妄,“欸周嬌嬌,咱倆還沒上大學。
”
周妄也轉頭,入目的瞬間他呼吸一滯。
窗外是滿目和耀眼的綠,岑漾的白色吊帶裙像一抹云朵,點綴在燦爛的綠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