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慮好了？”周妄說，“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都不要。”

女生的語氣仿佛在撒嬌。

周妄聽得心里一軟，口氣也有點松動，“害怕了？”

尾音上揚，又帶著點兒笑，莫名讓岑漾渾身一顫。

“對啊。”岑漾相當的能屈能伸，“所以快睡覺吧，我好困啊周妄。”

聲音帶著點自然的上揚，有點兒像是在撒嬌。

這種感覺和認知讓周妄停住腳步，心底的暖意洶涌朝著身體各個地方奔去，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岑漾說這句話的樣子，肯定和小狐貍一樣可愛。

他關上門，重新躺回床上。

又被拿捏住了，周妄笑。

“不過來也可以。”周妄笑，“晚晚，跟我撒個嬌。”

“我以為我剛剛的就是撒嬌呢。”

操，周妄笑罵了一聲，他是真的要被岑漾折磨死了。

“你跟誰學的？”周妄笑著問，“這麼會哄人？”

一套一套的，砸得周妄眼花繚亂。

“那哄好你了嗎？”岑漾也跟著笑。

清脆動聽的笑聲落入周妄耳朵里，就跟小狐貍在撓似的。

“你覺得哄好了麼？”周妄繼續逗她，“聽得出來麼？”

窗外的雨聲一陣一陣傳來，兩人都能透過聽筒聽到彼此話里的笑意。

岑漾翻了個身，蓬松的黑色發絲陷入雪白的枕頭里。

她看著窗外隨著風雨搖曳的翠竹，輕聲回應。

“我覺得哄好了。”岑漾又笑著補充，“聽得出來周妄在笑。”

完全制服得服服帖帖。

周妄笑出聲，“岑漾，你真把我吃得死死的。”

“那也得你心甘情愿才能被我吃死。”岑漾客觀陳述事實。

周妄懶洋洋嗯了一聲，“你隨隨便便勾個手指頭我就過來了。”

真當自己是狗了。

“我朝著可樂勾手指頭它也會過來，還會沖我搖尾巴。

”

“我也能沖你搖尾巴。”

“周妄，你跟一條狗比什麼？”

“那你是喜歡可樂還是我？”

對話幼稚且無聊，岑漾被逗笑，她隨口瞎扯幾句，就是不回答這個問題。

但沒過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她是真的想睡覺了。

“周妄。”岑漾迷迷糊糊叫他，“我好困。”

周妄不知不覺也壓低了聲音，散漫聲線里染上了幾絲明顯的溫柔。

“睡吧。”周妄低聲哄她，“我不掛電話。”

岑漾懶洋洋嗯了一聲，女生似乎是真的睡了，聽筒里傳來有節奏的呼吸聲。

周妄仍舊把手機拿在耳邊，安靜聽著女生清淺的呼吸聲。

比窗外的雨聲還要動聽。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筒那頭傳來女生的又輕又軟的聲音。

“更喜歡你。”

漆黑的夜里，周妄腦袋里仿佛接二連三地炸起煙花，嘴角也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四個簡簡單單的字好像比所有情話都要動聽。

他在窗外嘈雜的雨聲里清清楚楚聽到了自己瞬間加快的心跳聲。

今晚又睡不著了，周妄想。

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周妄才輕聲開口，“我的榮幸。”

也不知道岑漾聽沒聽見，周妄笑了一下，把手機擱在枕頭旁邊。

翌日雨沒停，岑漾聽著雨聲醒來，心情相當好。

她拉開被子下床，看著窗外的綠色，舒服伸了個懶腰，“我好愛雨天。”

原以為沒有任何人回應，擱在床頭的手機里傳來周妄的聲音。

“醒了？”

聲音不大，但岑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聽見。

岑漾扯下充電器，這才看到手機界面仍舊停留在她和周妄的微信通話里。

通話時間已經五百多分鐘了。

岑漾扯了扯嘴角，問他，“你怎麼醒這麼早，我吵著你了？”

“沒有。”周妄回答，“我壓根兒就沒睡。”

怪不得能及時回應她，岑漾盤腿坐在椅子上賞雨。

“為什麼不睡覺？你通宵打游戲了？又在帶體委他們上分？”

“不是。”周妄提醒她，“和你在一起后你見我打過游戲？”

這話的確沒錯，從山頂露營回來以后周妄的確是沒打過游戲。

兩人每天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在一塊兒學習。

學習如何接吻。

岑漾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所以你為什麼不睡？別告訴我你還在糾結我更喜歡你還是可樂吧？”

顯然那句更喜歡你是無意識的。

但周妄已經足夠開心，他聽著岑漾的動靜，也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兩人隔著聽筒一塊兒刷牙洗臉，但也莫名有一種一起生活的感覺。

洗漱完后，窗外的雨下的大了些。

周妄在電話里誘惑她，“阿姨燉了桂花酒釀燕麥粥。”

聽到這幾個字，岑漾眼睛一亮。

周妄家的阿姨很會熬粥，可能是因為老爺子上了年級，吃的東西得盡量軟糯一點。

尤其是桂花酒釀燕麥粥。

軟糯香甜，但甜而不膩，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很合岑漾的胃口。

岑漾偏頭咳了一下，“你還真是大少爺，是熬粥，不是燉。”

周妄大方承認，“嗯，過來糾正我。”

岑漾嗯了一聲掛掉電話。

時間還早，才早上七點多，岑漾下樓時孫姨正在廚房張羅早飯，她打了豆漿，還蒸著餃子。

岑漾找了個打包盒，裝了些餃子過去和周妄一塊兒吃早餐。

出門的時候窗外的雨還沒停，但比昨晚小了很多，朦朧的雨絲往下飄落，空氣中都浮動著潮濕。

岑漾還是沒撐傘，慢悠悠從家里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