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看著對方的血液從刀口噴涌而出,當晚之后他連做了很久的夢魘。
這些他經歷的痛苦,他不想亦清荷再經歷。
“屬下失職,讓黑衣人的首領逃了。”一個士兵跑進來稟告。
顧長舟冷冷地說:“這些黑衣人全部押送到衙門大牢,綁架王妃,殘害王妃,吩咐他們給我好好折磨,別讓他們好過!”
熟悉的檀香味讓亦清荷心里安定不少,她倚靠在顧長舟的懷里,被他抱上了馬車。
“快回去,另外先派小廝去給王妃找大夫來。”顧長舟吩咐趙廉,他想帶亦清荷騎馬快些回去,奈何亦清荷身上有傷。
“柳掌柜呢?”亦清荷發現自己出來這院子,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我讓你哥哥帶她先回去了,她身上的傷也比你好不了多少。”顧長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車外,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著別人。
亦清荷干咽了一下唾沫,突然想起剛才黑衣人問她關于霏羽扇的事情。
“霏羽扇是什麼?”亦清荷抬眼看向顧長舟,她想從顧長舟的臉上找出答案。
顧長舟蹙眉思索:“你怎麼知道霏羽扇?”
亦清荷嘆了口氣,說:“剛才他們問我,霏羽扇在哪里,我就說我不知道。”
“如果他們要找的是這霏羽扇,那我知道綁架你們的人是誰了。”顧長舟聽完眼睛里閃著兇光。
“是誰?”亦清荷突然覺得顧長舟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手指攥了攥衣裙。
“是霍宰相一黨。”顧長舟冷冷地開口,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亦清荷看見他說話的同時喉結細微地翻滾著:“這把霏羽扇里藏了霍宰相及其私黨結黨營私禍害朝綱的證據。
”
亦清荷了然,也不想再繼續追問這扇子在哪里了,知道太多對她沒有好處。
“王爺、王妃,北顧王府到了。”駕馬的馬夫稟告。
顧長舟扶著亦清荷下了馬車,此時王府的小廝早就把賀知章叫到門口等候了。
“哎呦,我的王妃啊,怎麼弄得這渾身是傷回來?”何媽媽看著衣裙上血跡斑斑的亦清荷嚇了一跳,連忙迎了上來,扶著她就往王府里走。
顧長舟正想跟進去,就被趙廉叫住了。
“王爺,皇上傳您過去。早些時候皇上就讓我來找您了,只是您一直在處理王妃的事,我便沒有告知您。”趙廉拱了拱手,說道。
顧長舟不知皇上傳他是有何要緊的事,轉身和賀知章說:“我突然有事得進宮,王妃就只能拜托你了。”
賀知章點了點頭,說:“我必當盡力醫治王妃。”
翻身上馬,顧長舟騎著馬往皇宮而去,趙廉也騎上馬,緊緊地跟在顧長舟的馬后。
進了皇宮,顧長舟跟著領路的太監到了皇上的住所。
顧長舟走到皇上跟前下跪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來,說:“愛卿平身吧。”
“此次朕找你,是想和你商議一下之前春獵時候抓到的刺客的事。”皇上走到顧長舟的面前低聲和他說。
“刺客之事如何?”顧長舟明白皇上這神情是不想旁人知曉此事,便也低聲詢問。
“春獵之時行刺朕的刺客已經招供了。那人是南方的災民,南方旱災還苛捐雜稅繁多,而朕卻仍然在這圍獵尋歡,他們心中不滿,所以心生歹意。”皇上的眉眼一片冰涼:“但是我根本沒收到過這南方旱災的折子,我也從未下旨加征南方稅收。
”
顧長舟若有所思,說:“皇上是懷疑有人從中作梗故意隱瞞南方災情加增稅收,以此來激發民怨?”
“不錯。”皇上瞳孔猛地一沉,一臉怒意:“朕倒是要看看,是誰只手遮天,如今能讓這南方地區的官員濫加賦稅又對災情隱瞞不報!”
他一直顧慮著顧長舟身上的傷口,不應該再讓他長途奔波,只是思遍朝中的官員,都找不出一個讓他覺得赤膽忠心的人。
“是。”顧長舟躬身行禮。
如今朝堂上下,他能信任的也只有顧長舟了:“那愛卿這兩日就準備啟程吧。”
“微臣接旨。”顧長舟再次行禮后退下。
顧長舟走在宮道上,一臉思索。
早些時候他查出來了霍宰相一黨經常派人到南方地區去,就是查不出這里面有何貓膩。
今日被皇上這麼一說,他倒是懷疑這些事和霍宰相有關。
“這麼一來,霍宰相這麼著急找到霏羽扇就情有可原了。”顧長舟一邊走一邊把最近發生的事串聯了起來,心中明白了大半。
霏羽扇里面藏著霍宰相與朝中其他官員結黨隱私的證據,他派系的官員最近曾三番五次出城,不知往何處去,如今聽皇上這麼一說,極大可能是往南去了。
這其中的關系盤根錯節,這次南下估計是一次極好的收集證據的機會。
顧長舟出了皇宮之后,沒有立馬回北顧王府,而是直接往顧王府去。
回到顧王府,顧長舟便到顧王爺的書房,和顧王爺說明今天皇上要派他南下的事情。
“這是我們收集霍宰相一黨禍亂朝綱證據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