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能，她沒有辦法。

隨即她又看像阮尊悅：“姨母……你都知道……對不對？”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以姨母的身份，她想知道什麼不容易。

若是姨母不知道，她又怎麼會這麼說呢。

剛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

腦子里不受控制了，又想起了那些在軍營里的日子。

眼睛里又憋出了淚，泛紅一片。

心里的痛苦幾乎要將她盡數磨滅。

“可是姨媽，我不干凈了，這個世道，容不下我。”

“而且我沒有任何與之抗衡的能力”

阮尊悅輕輕拉起她的手，溫柔地說道：“香菱，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我鳳阮國是以女子起家的國家，以女性為尊。”

“我們在意清白，但也從不覺得只有清白才能證明一切。”

“只要你想，姨母將是你的后盾，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幫助你。”

阮香菱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光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姨母，我……我真的可以嗎？”

阮尊悅肯定地點點頭。

“你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姨母，女子從來都不是柔弱的代名詞。”

阮香菱咬了咬嘴唇，直到咬出血，她也沒能說出一個確切的答復。

她想的，只是，她還在害怕。

阮尊悅也沒有逼她，反而又說起阮靈小時候的趣事。

聽著聽著，阮香菱也放松了些許，兩個人也親近了不少。

離開皇陵后，兩人回了阮尊悅為阮香菱準備的天香閣。

阮香菱坐在床邊，仍有些恍惚。

阮尊悅輕輕走過來，坐在她的身旁，溫柔地看著她。

“香菱，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安心住下吧。”

月色當頭，阮尊悅也不欲多留，只是這時，阮香菱突然開口。

“姨母，您之前說的男子是誰？”

阮尊悅微微一怔，片刻才反應過來，眼里夾雜出幾分恨意：“是裴武。”

阮香菱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般呆呆地站著。

許久之后，她像是大夢初醒一般。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喉嚨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呢喃：“怎麼會……”

阮香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束縛住，額頭上竟然生出了汗珠。

“所以我不是他的養女，是他的親子？！”

阮香菱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搖搖欲墜。

她的雙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角，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崩潰。

她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內心被無盡的黑暗與痛苦所淹沒。

如果他們是親兄妹，那曾經她對裴玄訣的情愫就是一紙荒唐。

那一切種種，皆是她活該。

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卻又不得不面對。

整個人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心臟。

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只能沉浸在這巨大的惶恐與痛苦之中，難以自拔。

第35章

而接下來阮尊悅的話，卻是救她出苦海的浮木。

“但是你的父親，并非裴武。”

她稍稍停頓，眼中流露出痛苦與一絲無法化解的憤怒。

“當年，你母親認識裴武時，我們并不同意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是你母親卻一意孤行，甚至要與他一起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當初他們也過過一段時間不錯的日子。”

“然而，中間卻橫生枝節，出現了你的現任養母裴夫人。

”

“裴氏本是想去算計一個男人，讓那個男人與她有肌膚之親，結果卻不小心害了你母親！”

“而那裴氏也是陰差陽錯地和裴武有了肌膚之親。”

阮香菱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嘴唇顫抖著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阮尊悅繼續道：“正因如此，才致使你母親和另一個男人生下了你。”

“裴武……割舍不下你母親，可又覺得她已不清白，所以對她并不好。”

說道這里時，阮尊悅眉頭緊緊皺起，表情也生出幾分猙獰。

“后來……在裴氏的挑撥下，你父親終于放過了你母親。”

“但卻不曾想，裴氏心狠，你母親就那樣被她囚禁起來了。”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不再說話，而是定著眼看著阮香菱。

這些事情也是她找到阮靈之后才探查到的。

之前阮靈一直被關在地牢，直到她蹤跡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直到找到了拋尸人，才順著線索一一查到。

之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阮香菱。

現下阮香菱問了，她便也不打算隱瞞了。

畢竟她這個侄女還是需要慢慢獨立起來的，有些東西她早晚得面對的。

阮尊悅沉默了片刻后，輕聲問道：“香菱，你想好了之后該怎麼辦嗎？”

阮香菱咬著嘴唇，聲音顫抖，臉上滿是痛苦與掙扎。

“姨母，我……我需要一些時間想想，我現在腦子好亂。”

阮尊悅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憐惜，“好，香菱，姨母給你時間。”

“不管你是選擇去報仇，還是說想安穩的度日，姨母都支持你。”

明明也是半大的孩子，卻經歷了那麼多。

阮尊悅當初看到那些信息的時候，為他們母女兩人心疼了許久。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她能做的也只是現在給軟香菱更多選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