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這個時候，整個山城都會飄散著臘梅的芳香。

有一天下雨，非常冷，肖螢坐在店里，忽然聞到冷冽的風里飄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走出店門一看，只見一個婦女背著一個大背簍，里面是滿滿當當的黃色臘梅，她在雨里走著，所過之處都是一種芬芳。

肖螢叫住她，讓她來店里躲會兒雨。

婦女高興地過來了，把背簍放下。她說她最近每天都會坐地鐵來這邊賣花。

剛回山城的時候，肖螢坐過山城的地鐵，只覺得和別的城市很不一樣。

別的城市里，地鐵里多是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年紀較輕，穿著也較為體面。攤販如果想挑著大籮筐、背著大背簍進地鐵，基本是不行的。

但是在山城的地鐵里，多的是農村老人，很大的籮筐、背簍就放在地鐵車廂里，他們每天坐地鐵去賣菜。工作人員不會阻攔，乘客也司空見慣。

有的地鐵乘客看見菜好，在地鐵里就會買。

肖螢跟賣花的婦女聊了會兒，就把她的臘梅全部買下來了，給旁邊的咖啡店、茶館、蛋糕店都各送了一大束，他們都非常高興。從咖啡店開始，附近的小店都和騎行店搞了合作，只要開通了騎行店的會員，去他們的店都是可以打折的。

騎行店里沒有花瓶，茶館老板在自己店里找出幾個空的礦泉水桶，把開口剪大之后，送給肖螢插花。

這一天，每個走進騎行店的人，都會說一句：“好香啊！”

第二天，肖螢又包圓了這個婦女的臘梅，給蔣夜家的面館，還有閔璇的甜品店各送去一些。

第三天，繼續包圓，給蔣夜爸媽家里、爺爺奶奶家里各送了一些，剩下的放自己家。

晚上，肖螢和肖美云在家看電視，臘梅就放在茶幾上，只覺得香氣襲人。

肖螢：“咱們以后買個房子，帶院子那種，到時候就在家里種臘梅。”

肖美云：“行啊。”

肖螢：“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買房子。”

肖美云：“不著急嘛，現在又不是沒有地方住。”

肖美云：“對了，咱們買房子估計得全款吧？咱們這種屬于沒有穩定收入，房貸好像辦不下來。”

肖螢：“那就攢攢錢吧，回頭全款。房貸利息可高了，不辦房貸還劃算些。”

說話間，肖螢看見茶幾上放著兩張紙片，拿起來一看，是兩張電影票的票根。

肖螢笑道：“你跟衛叔叔看電影去了？”

肖美云點點頭。

肖螢：“好看嗎？”

肖美云：“好看，回頭你跟蔣夜去看。”

肖螢：“好。”

肖美云：“蔣夜現在走路怎麼樣？”

肖螢：“基本沒什麼問題了，還得再扎幾次。”

距離過年越來越近了。

李月滿還在看守所里待著。她已經從最開始的抓狂狀態，慢慢到絕望狀態，然后到現在是一種又平靜又抑郁的狀態。

度日如年的看守所生活，讓她把這一輩子的事兒，反反復復在腦海里過了無數遍。

秦家和蔣家各自請了律師，溝通、協商、奔走……

如果蔣夜一家拒絕提供諒解書，那李月滿的刑罰輕不了。

不過在春節之前，蔣夜家的諒解書讓律師轉交了過去。

得知此事的李月滿在看守所里嚎啕大哭起來。

大年初一的時候，肖螢去衛家吃了一頓團年飯。

有三個人是她沒想到的，黃琳和龍鳳胎，龍鳳胎里男孩小名叫豆豆，女孩叫米米。

衛懷忠家里鬧了這麼一大出，最后還是繼續過日子了，主要是衛懷忠一個人過不出個像樣的日子，黃琳帶著龍鳳胎跟著那個男人也不好過，那就還是重新一起過。

只是聽衛溪漫悄悄說的，衛懷忠和黃琳沒有領證，就是一起過日子。

回歸之后的黃琳再不是之前的樣子了，搶著做飯洗碗打掃，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對肖螢更是客氣，又是給她削水果，又是給她抓糖，肖螢也沒說什麼，對她也是客氣的。

跟肖螢同輩分的幾個人，衛溪漫和衛清許跟她都算挺熟了，就是衛溪漫的弟弟衛云谷，兩人還不是很熟。

不過，衛清許忽然想起來，“咱們可以湊一桌麻將！”

之前衛家過年，差不多年紀的，衛溪漫、衛云谷、衛清許，就三人，湊不齊一桌，今年多了肖螢，忽然可以湊桌麻將了。

于是搞了一桌麻將。

大半天麻將下來，衛云谷也和肖螢熟了起來，拉著肖螢嘻嘻哈哈地說話。

衛懷義給肖美云發了個微信過去：“你一個人在家吃什麼？”

肖美云：“昨天我跟肖螢兩人做了不少菜，今天還有剩，我就接著吃。”

晚些時候，肖美云聽見門鈴響了，開門一看，正是衛懷義。

有點吃驚，“你不是在那邊吃飯嗎？”

衛懷義：“不餓，吃了兩口，就先走了。”

衛懷義手里拎著年貨，“不請我看會兒電視嗎？”

肖美云趕緊讓他進來坐下，給他倒了茶水。

衛懷義：“昨天春晚，我看完那個魔術就睡著了。”

肖美云：“你撕撲克了嗎？”

衛懷義：“沒有，家里沒有撲克。你們撕撲克啦？”

肖美云笑道：“是啊。

”

衛懷義：“那你們的撲克最后對上了嗎？”

肖美云：“肖螢的對上了，我的沒有，不知道哪個步驟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