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云：“早年問衛懷義借了些錢，今天是還錢。”

衛懷義掏出包里的存折，“是這麼回事。”

石萍知道存折的事情，冷笑了一下，“借錢？什麼錢一借借二十年啊？房貸啊？”

衛懷義：“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衛懷忠：“二十年？什麼意思？”

石萍對衛懷忠說道：“二哥，我知道存折的事兒，當時肖美云和肖螢搬遷的時候，衛懷義就給了她們這個存折，里面有兩萬塊錢。”

“什麼兩萬塊錢？”門口傳來衛家老太太的聲音。

眾人一看，老大衛懷孝攙扶著老太太進來了。

“什麼兩萬塊錢？”衛家老太太環顧病房里的人，又問了一遍。

說話的時候，看見了肖美云，她一下子認出來了，吃驚了一下，又看見肖螢，模樣是完全沒認出來，但是看見肖螢和肖美云挨得很近，也就猜到了。

石萍的車禍沒有大礙，但是全身多處青腫，她把賬都算在了肖美云身上，心里一肚子火，于是不管不顧地說道：“媽，二十年前，衛懷義給了肖美云兩萬塊錢！那會兒的兩萬塊錢可值錢了！”

老太太皺眉想了想，“二十年前？”

石萍：“就在肖美云搬遷那會兒。”

老太太轉頭問衛懷義：“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懷義嘆了一口氣，懶得遮遮掩掩了，“我就直截了當說，就是肖美云帶著肖螢搬遷的時候，我當時覺得她們不容易，就給了一張存折給她們，里面有兩萬塊錢。前陣子偶然碰見肖美云了，她說要連本帶息還我錢，所以我們兩人就見了一面，石萍看見了，就急眼了，一急眼還被車撞了，我和肖美云看見了，就送她到醫院，結果她醒了，就在這兒瞎胡鬧。

”

眾人聽了衛懷義的這番講述，覺得既有道理，又沒有道理，邏輯上似乎能自洽，似乎又不能自洽。

石萍抓住了重點，“那會兒，二哥和肖美云早都離婚了，你怎麼忽然想到送存折？你們關系很好嗎？”

衛懷義被噎了一下，他和肖美云確實是沒什麼，今天也確實就是還存折的情況，但是要說起當年為何要送存折給她們，衛懷義的心思自然是不能攤開了說的。

要說給錢還錢，為了還錢，坐下來吃個飯，這些事兒大家都好理解，唯獨不好理解的是，當年衛懷義為何會給肖美云存折，這事兒怎麼說都說不通，他倆的關系，按說在肖美云和衛懷忠離婚的時候，就不存在了，無論是衛懷義主動給肖美云存折，還是肖美云問衛懷義借錢，無論哪種說辭，聽起來都特別古怪。

滿屋子人，一時間有些靜默。

這時候，又進來一個人，就是衛懷義的兒子衛清許。

肖螢看見衛清許，認出就是駕校一起學車的同學，眼睛瞪大了一下。

今天好巧不巧的，滿屋子人，就是肖螢和衛清許都穿著淺藍色的衣服，人們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在兩人身上游移了幾下。

老大媳婦何慧情不自禁哎喲了一聲。

衛溪漫趕緊在她媽手上捏了一下，示意她注意。

何慧趕緊噤聲。

以母女倆心思相通的程度，衛溪漫立刻知道她媽在想什麼。

她媽在想，肖螢和衛清許，長得可真像啊。

關于這個事情，衛溪漫早就發現了，當她剛剛意識到肖螢可能就是衛螢的時候，也感覺肖螢和三叔兒子衛清許長得像。

本來這事兒不奇怪，畢竟是堂兄妹。

但是此時此刻這個情況，因為一張存折，屋里的人，思路不由自主地往詭異的方向想去。

除了老大家的衛云谷和老三家的衛清許兩個年輕男孩子一時沒有多想什麼，屋子里的大部分人，腦子里現在就只有三件事來回來去地翻滾。

第一件事，二十年前，衛懷義塞給肖美云母女倆兩萬塊錢；

第二件事，肖螢和衛清許長得很像。

第三件事，衛懷忠生育能力有問題。

這三件事，歸根結底只能指向一件事，那就是肖螢其實是衛懷義的孩子！這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病房里安靜極了，簡直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第67章 論跡

肖螢站在病房里，看著一屋子非常陌生的衛家人，感覺有些如坐針氈，于是對肖美云說：“我們先走吧。”

說完這句話，肖螢就拉著肖美云離開。

石萍喊道：“今天不說清楚不準走！”說著就要從病床上起身拉住她倆。

衛懷義攔住她，“石萍，你有完沒完！”

石萍：“我有完沒完？！你和肖美云到底是什麼關系？！今天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

衛懷義：“要怎麼說清楚？！”

石萍：“我跟你說，我自從發現存折的事兒，我心里就跟卡著一根魚刺似的！多少年了！當年肖美云嫁進衛家，你是不是就對她有想法？你倆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她們搬遷，你還去送存折，是不是因為肖螢是你的……”

衛懷義忍無可忍，一巴掌打在了石萍的臉上。

石萍捂著臉，一臉震驚地看著衛懷義。

還沒等石萍爆發，忽然聽見一聲悶響，衛懷忠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全屋人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