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這里，兩人都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是拖鞋？

上次肖螢拿鞋子打人，打完兩人就跑，肖螢也是沒鞋穿，后來蔣夜在路邊買的拖鞋。

想到了同一個事兒，兩人都有點想笑。

肖螢把倉庫簡單收拾了一下，關燈，拉下倉庫門，光腳坐上摩托車的后座。

蔣夜一擰油門，開去了附近的日用百貨小店，買了一雙拖鞋，遞給肖螢穿上。

一人一個頭盔戴上。

蔣夜一邊戴頭盔，一邊說：“那就出發嘍？”

肖螢：“嗯，出發。”

一路夜風吹拂，城市的光影從眼前快速掠過。

手機里一直有陳悉知發來的信息、打來的電話，肖螢就把手機關機了。

這會兒不堵車，行駛了四五十分鐘后，蔣夜帶著肖螢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農場，對外營業、可以賞花露營的那種，目前看起來是打烊的狀態。蔣夜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婦女，看見兩人，笑道：“快去吧！還能看上半小時。”

蔣夜道了謝，對肖螢說：“跟我來。”

兩人沿著石徑一路走，拐了幾個彎之后，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場景。

沒有星光也沒有燈光，非常黑，但是能隱約看見遠處山巒的剪影，也能知道此時身邊很多植物，植物都不高。

黑暗之中，有無數的光點閃爍，恍惚讓人感覺腳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星空。

螢火蟲。

“生日快樂，肖螢。”蔣夜說道。

“謝謝。”肖螢說道。

她環顧四周，這樣的場景，即便是最沒有浪漫細胞的人，也必須承認，非常浪漫。

夏夜，流螢，蟲鳴。

之前跌入谷底的心情，現在緩和了許多。

“不是普通的謝謝，是非常謝謝。”肖螢補充道。

她伸出手，一只螢火蟲落在她的手心。

肖螢將臉貼近手心，仔細觀察，“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螢火蟲，沒想到這麼亮。”

螢火蟲的微光映在肖螢的臉上，讓她的五官籠罩了一層細紗一般的柔光。

美得讓人屏息靜氣。

蔣夜：“真好看。”

肖螢：“確實好看。”

不過一個說的是人，一個說的是螢火蟲。

肖螢輕輕動了動手，螢火蟲飛走了。

蔣夜：“家里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

肖螢：“不知道，沒問過，大概隨便起的。我們家起名都比較隨意，希望我舅舅成功，就叫肖成功；生我媽的時候，天上有片云比較漂亮，就叫肖美云。”

肖螢：“生我的時候……那會兒在鎮上，應該也看不到什麼螢火蟲吧……那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搞不清楚。”

又想了想，“哦對，生我的時候，我媽還沒離婚，那我還真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我媽起的還是我爸起的。”

說著說著，打開手機，給肖美云發去信息：“我的名字，是你起的，還是衛懷忠起的？”

肖美云很快回復：“怎麼啦？怎麼突然問這個？”

肖螢：“跟蔣夜聊天呢，聊到這個。”

肖美云：“我起的。”

肖螢：“那會兒能看見螢火蟲？”

肖美云：“看不見啊。”

肖螢：“那怎麼想到這個字？”

肖美云：“生你那家醫院門口有一家店，賣燒烤的，就叫螢火蟲燒烤，生意特別好，聞著可香了，我住院的時候天天都想吃……后來就給你起這個名字了。”

肖螢：“……”

肖螢：“費心了。”

聊完之后，因為不想看到陳悉知的電話、信息，又重新關機。

肖螢就把名字由來跟蔣夜說了一下，蔣夜笑了好一會兒。

蔣夜：“我有個親戚家的孩子，長輩給他起名，硬是翻遍了新華字典。”

肖螢：“最后起了個什麼？”

蔣夜：“張新華。”

肖螢噗嗤笑了起來，“費心中透著敷衍，說敷衍吧，好像又挺費心。”

蔣夜：“名字就是個代號，你就算叫小紅小綠，也不影響你是個大美女。”

肖螢想起今天晚上陳悉知媽媽對她的嘲諷，說道：“嗬……啥也不是。”

蔣夜聽出其中的意思，“陳悉知他媽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她誰啊？憑什麼罵你？”

補充道：“又沒吃她家大米！”

又補充道：“不對！就算吃了她家大米，她也不能罵你啊！”

肖螢：“覺得我配不上陳悉知。”

蔣夜：“配不上？！你能有配不上的人？！就算有，應該還沒出生吧！”

蔣夜快速說完這句話，忽然感覺有點兒不對，“什……什麼意思？你和陳悉知在交往嗎？”

肖螢：“沒有。”

嘆了一口氣，“今天算是約會吧。”

蔣夜覺得心里瞬間涌出醋意。既然肖螢把這頓飯叫做約會，就不是普通的吃飯，是奔著交往的方向去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喜歡陳悉知？”

肖螢想了想，“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怎麼說呢……想想要是跟他在一起，我會覺得，挺自然的，順理成章。”

肖螢：“不過，今天聽他媽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可能確實不是太好。”

肖螢：“有時候自己看自己，不太覺得，自我感覺還行，可能旁觀者清。”

蔣夜：“旁觀者清個毛線！她能代表旁觀者？她最多代表她自己。”

肖螢笑了笑，“反正，先把自己的生活搞明白了，再說其他的吧。”

隨著時間漸晚，螢火蟲的光亮漸漸減弱。

肖螢問蔣夜：“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那人說還能看半個小時？”

蔣夜點點頭，“對，太晚了螢火蟲就休息了。”

蔣夜：“今天咱們來得晚了些，如果稍微早一點的話，螢火蟲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