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璟擺了擺手。
簡庭原本要等著她繼續往下說的,孰料她說到最終點之處忽然停了。
很顯然,江瀾璟接下來要說的話題,和他跟祝璞玉離婚的原因有關。
到這種時候停下來,簡庭自然是不甘心的,沉吟片刻后,他追問:“后來怎麼了?”
江瀾璟:“世事難料,只能說老天作弄吧。”
這個答案等于沒回答。
簡庭沉不住氣了,只好直接問她:“我和她,是為什麼離婚的?”
“這種問題,只有你們兩個當事人最清楚。”江瀾璟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雖然我是你母親,但你們感情里終歸是外人,你若想知道答案,只能去問愿愿,或者,等你想起來,一切都明了了。”
江瀾璟說這話的時候,手還在翻動相冊,簡庭低頭一看,注意到了相冊停在了一張大的全家福的頁面。
簡庭只瞥了一眼,立刻便注意到了照片上的廖裕錦。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按住了這一頁,視線緊盯著這張照片。
這張全家福上沒有祝璞玉,只有廖裕錦,而他身邊挽著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這張照片是佩矜剛結婚的時候拍的了,過去有十多年了吧。”江瀾璟指著照片上的溫敬斯,感慨似的說,“那會兒你剛接管公司,看著就很青澀。”
“我見過他。”簡庭將手指向了照片上的廖裕錦,不動聲色地試探著江瀾璟的態度:“他好像和她還有孩子都走得很近。”
江瀾璟點點頭:“是啊,你不在的這幾年,裕錦經常幫著愿愿一起陪孩子,他很疼兩個孩子,也不容易。”
簡庭:“……”
聽江瀾璟的語氣,她一直都知道廖裕錦在和祝璞玉一起帶孩子,并且,她對此是沒有意見的,甚至還很贊同?
簡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一個是溫家的前女婿,一個是溫家的前兒媳婦,會不會不太合適。”
“都是前了,哪有那麼多不合適!”江瀾璟擺擺手,很開明:“更何況,當初要不是鬧出了那件事情,愿愿和裕錦早就在一起了,說到底是溫家耽誤了他們,如今你們都離婚了,溫家哪還能要求他們不來往呢。”
“鬧出了什麼事情?”簡庭從江瀾璟的話里又得到了新的信息。
聽江瀾璟的意思,當初祝璞玉和廖裕錦沒能在一起,是因為他?
他“拆散”了他們?
“這些,還是等你自己想起來去解決吧。”江瀾璟對于這個問題的態度,和離婚原因的回復幾乎是一樣的,“總之,你要記得我的話,就算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也不代表你和愿愿就能重新在一起了,你們之間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
“她剛看到你回來,一定會很開心,可開心過后,你們原本的問題也還是在,你若是不好好彌補,她是不會和你復婚的。”江瀾璟字里行間都是對祝璞玉的維護。
簡庭越聽江瀾璟的話,越是一頭霧水,原本以為隨她上樓能解答一些疑惑,沒想到,反而讓他心頭的問題越來越多。
不過,江瀾璟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和祝璞玉之間的“問題”,需要他想起過去的事情,親自解決。
特別是感情上的事情,旁人永遠無法對當事人感同身受。
“我明白了。”沉思過后,簡庭點了點頭,“謝謝您。”
“你說你現在有未婚妻是麼?”江瀾璟一下子又問到了重點,“你想好怎麼安頓人了麼?她應該很喜歡你吧。
”
問題轉換過快,也過于犀利,簡庭不可避免地哽了一下。
好在他反應迅速,正色后,對江瀾璟解釋:“她喜歡的人也不是我,是原先的簡庭。”
他將聞卉一直失明的情況告知了江瀾璟。
江瀾璟聽后,將信將疑:“那原本的簡庭呢?”
“我也不太清楚。”他說,“這次去澳洲,我也會查這件事情。”
“好,你有什麼需要就和阿遠說,他會幫你。”江瀾璟說,“你若是還想追回愿愿,那就守好底線,別對其他女人有什麼……”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您放心。”簡庭讀懂了江瀾璟背后的意思,趕忙為她喂了一劑定心丸。
江瀾璟盯著他的眼睛:“真的?”
簡庭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祝璞玉和廖裕錦相處的畫面,酸酸地說了一句:“我和聞卉,跟她和廖裕錦不一樣。”
這話味道太沖了,江瀾璟立刻便能覺察到里頭的醋味兒,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強忍住笑意。
看溫敬斯這模樣,作為母親,她都覺得新鮮。
溫敬斯自幼便成熟穩重,成年后更加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雖然在外是好事兒,但在家里的時候,江瀾璟時常會因為他過于成熟而煩惱。
如今看到溫敬斯吃醋別扭的模樣,江瀾璟都想拿手機拍了做記錄,等他日后恢復記憶的時候給他瞧瞧。
那畫面,想了都樂。
也難怪祝璞玉會想“調戲”他,比起先前那個情緒穩定、永遠穩坐釣魚臺的溫敬斯,面前這個退化版的,要可愛得多。
江瀾璟先前也是和祝璞玉吃飯的時候,聽她聊過幾句簡庭對廖裕錦的介意,便趁這機會試探了一下。
沒想到,收獲這麼“豐富”,潛意識的能量如此巨大,說不定,廖裕錦會成為激發溫敬斯恢復記憶的關鍵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