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庭找黎蕤幫忙時就知道,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黎蕤復述給祝璞玉。
因此,他沒想過隱瞞。
斟酌許久后,簡庭沉下臉對黎蕤說:“他派人給聞卉送了藥。”
黎蕤下意識地追問:“什麼藥?”
簡庭:“聞卉想要一個孩子。”
有了這句話,黎蕤立刻反應過來是什麼藥了——她低聲爆了一句粗口。
這麼多年過去了,宋南徑下三濫的花招倒是一點沒變,又要舊事重演。
不過——
“你怎麼知道聞卉聯系了他,又怎麼知道他派人給聞卉送藥?”黎蕤瞇起眼睛來看著簡庭,氣勢咄咄逼人:“你查她的手機了?你開始懷疑她了?”
簡庭:“這應該符合你的預期。”
黎蕤:“他們還聊了什麼?”
簡庭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中午,他的人會去酒店給聞卉送東西。”
“那你自己長點心吧。”黎蕤瞟了他一眼,“別再被人算計一次。”
“再?”簡庭敏銳地捕捉到了黎蕤話里的這個字。
為什麼是再?
同樣的情況,他以前遇到過麼?
黎蕤的話是脫口而出的,沒怎麼經過思考,沒想到簡庭竟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她哽了一下,硬著頭皮說:“你現在不是一直被聞家算計麼!算計到連以前的事兒都不記得了。”
“總之你長點心,在親子鑒定出來之前最好守身如玉。”黎蕤警告了他一句,然后就拎著包氣勢洶洶地走了。
簡庭停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右手搭在左手的腕表上捏了兩下,表情諱莫如深。
——
黎蕤剛發動車子就給祝璞玉打了電話。
彼時,祝璞玉正在尚水苑和廖裕錦一起為兩個孩子過第二個生日。
兩人在樓下等待孩子換衣服的時候,祝璞玉手機響了。
看到黎蕤來電,祝璞玉馬上接起來:“親子鑒定做完了?”
“完是完了,我打電話不是跟你說這個的,”電話那頭,黎蕤的聲音有些匆忙,“剛才溫……簡庭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讓我幫他查個人。”
“居然是宋南徑。”黎蕤說,“宋南徑跟聞卉聯系了,一會兒還要讓人給聞卉送藥——”
祝璞玉腦子轉得快,想想聞卉之前患得患失的心虛表現,她便猜到是什麼藥了。
宋南徑為了膈應溫敬斯,這麼多年,手段都沒變過。
“好,我知道了。”祝璞玉還算淡定,也不怎麼擔心。
甚至,還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聞卉現在要用藥讓簡庭碰她,那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多半是沒有睡過。
祝璞玉其實并不計較這個,他在被植入另外一個身份記憶的前提下,和“未婚妻”有任何親密行為,都是順理成章。
她不會因此就去責怪他,認為他是“背叛”了她——畢竟他們現在也是離婚的狀態。
但這個消息,對祝璞玉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
她挺開心的。
簡庭都已經提前知道了聞卉要給他下藥,如今又確認了自己的“身份”,定然不會讓聞卉得逞。
“那我下一步怎麼做?”黎蕤征詢祝璞玉的意見:“我要把宋南徑的資料給他麼?”
祝璞玉沉吟片刻,反問:“親子鑒定結果什麼時候出?”
黎蕤:“明天下午或者后天早上。”
祝璞玉“嗯”了一聲,“那你一起給他吧。”
黎蕤:“……那宋南徑的事情,我都告訴他?”
要提這個電話,不可避免地就要說起當年那場意外了,他們之間的“孽緣”實在是太深,三言兩語都表達不清。
祝璞玉:“不用說那麼詳細,就告訴他,他們有些過節,讓他知道宋南徑見不得他好就是了。”
黎蕤:“那你倆當年的事兒?”
“不用說是我。”祝璞玉當即否認。
黎蕤其實最核心想問的就是這個,得到答案后,她應了下來:“懂了。”
“對了,你小心點兒。”黎蕤想起簡庭今天那個嗅覺敏銳的狀態,忍不住提醒了祝璞玉一句:“他現在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腦子轉得比之前還快,我覺得他什麼都知道,你倆搞不好誰釣誰呢。”
祝璞玉聞言,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嗯,你才發現?”
黎蕤:“……”
渠與宋那話說得果然沒錯,他們都是祝璞玉和溫敬斯夫妻play中的一環。
消息匯報完了,問題得到答案了,黎蕤直接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后,黎蕤想起了自己昨天故意“落”在宋南徑車上的錢包。
已經過去十六個小時了,宋南徑肯定發現了。
他還不聯系她?
【第391回 朋友or死敵】
以宋南徑糾纏不休的個性來看,她落下了錢包這種事情,是個很好的借口。
黎蕤在別的方面或許不夠了解宋南徑,但對于他死纏爛打的本事,有著深刻的認識。
他多年來一直這樣。
當初他們結婚后,他在外面養著一大堆小情人,被她撞破,她順勢要離婚,宋南徑便開始發揮他不要臉的功力了。
如果不是她后來用了那種手段擺他一道,宋南徑大約也是不會和她離婚的。
但這不是出于愛。
黎蕤起初也覺得,宋南徑對她是有些喜歡在的。
但結婚后不久,她就發覺自己是想太多了——與其說宋南徑愛她,還不如說宋南徑愛溫敬斯。
他平時講五句話里,起碼有兩句要帶溫敬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