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冷靜一下!”廖裕錦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祝璞玉從地上扶了起來,他攬住她的肩膀,“我們慢慢想辦法——你找過他朋友們麼?說不定他們知道。”
廖裕錦為祝璞玉拓寬思路:“還有,他公司的辦公室你還沒找過吧?你別急。”
祝璞玉被廖裕錦安撫得稍稍冷靜了一些。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對他說:“我手機好像找不到了。”
“剛才落在餐廳了,陳姨給你收到客廳了,在茶幾上。”廖裕錦順勢說,“先下樓吧。”
祝璞玉看了一眼被她翻得亂糟糟的書房,“嗯”了一聲,揉了下太陽穴之后,跟著廖裕錦下了樓。
祝璞玉從茶幾上拿到手機之后,第一時間撥了陸衍行的電話。
電話接通,祝璞玉迫不及待地開口,“你知不知道當初——”
“不好意思啊,祝小姐,衍行他在洗澡。”祝璞玉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被電話那邊路微的聲音打斷了。
“那你讓他給我回個電話。”祝璞玉實在是不怎麼喜歡路微,每次跟她說話都得壓著脾氣。
“他今天晚上喝多了,身體不太舒服,要不明天吧!”路微客氣地說,“這大半夜的,他一個有婦之夫跟你通電話,萬一別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祝璞玉直接掛電話了。
廖裕錦見她火氣這麼大,懵了:“陸衍行說什麼了?”
“不是他,是他老婆。”祝璞玉煩躁地靠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當初溫敬斯出意外之前,陸衍行和路微就在籌備婚禮了。
因為溫敬斯出事,婚禮推遲了半年多,但后來還是辦了。
路微本就是個勢利眼,祝璞玉先前有溫家做庇佑,路微還會稍加收斂,后來就越發地陰陽怪氣。
平時陸衍行和她碰面的時候不會帶著路微,一些公開場合見到之后,祝璞玉也不怎麼搭理她。
祝璞玉從前對陸衍行意見也大,但溫敬斯出事兒之后,陸衍行的確幫她不少,這點她還是挺感激的。
就是這個路微——
提起陸衍行這事兒,廖裕錦的表情也復雜了許多:“他和清梵現在……”
“就那樣唄。”祝璞玉冷笑了一聲。
廖裕錦:“他們這樣,陸家如果發現……”
他點到即止,沒往下說,隨后話鋒一轉:“清梵為什麼一直不離開陸家?”
祝璞玉動了動嘴唇,尚未來得及回答廖裕錦的這個問題,手機便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陸衍行回來的電話。
祝璞玉接起來,聽見陸衍行說:“剛才手機沒帶在身邊,你找我?”
祝璞玉:“洗完澡了?”
陸衍行:“……說正事兒。”
“有話問你。”祝璞玉沒有繼續跟他探討洗澡的問題,直接拋出了自己的意圖,“你知不知道當初溫敬斯用了什麼辦法逼江佩矜同意離婚的?他和你提過這事兒麼?”
電話那邊的陸衍行沉默了一陣子,似乎是在記憶中搜尋這些信息。
祝璞玉也不催促,耐心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陸衍行終于開口:“你是想找那份證據。”
祝璞玉眼皮一跳,陸衍行這一句話,等于是肯定了她之前的全部猜測。
祝璞玉追問:“你看過證據麼?”
【第339回 買兇】
“沒有。”陸衍行回了兩個字,將祝璞玉心頭燃起的一些希望徹底撲滅了,“只是聽他提過幾句。”
那陣子溫敬斯的計劃幾乎都是單槍匹馬行動的,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隱瞞當年的真相,但從未主動提起過。
江佩矜離婚的這個事情,也是陸衍行得知消息后問他的。
他那時也是很好奇,江佩矜對廖裕錦的執念如此之深,究竟是什麼原因會同意離婚。
溫敬斯反問他一個問題:離婚和蹲監獄,你選哪個?
想到這里,陸衍行的思路再次被祝璞玉的問題打斷:“他提了什麼?”
陸衍行:“買兇殺人。”
他將溫敬斯給過他的信息一并告知了祝璞玉,“應該不止一次。”
祝璞玉攥緊手機,指關節發白。
那也就是說,廖裕錦口中那個出事的實習生,不是唯一一個死在江佩矜手下的人。
雖然目前并沒有鐵證證明那個實習生和她的家人就是被江佩矜弄死的,但祝璞玉內心已經默認了這點。
這種手段很符合江佩矜的作風,她連自己的親人都下得去手,何況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人。
“你找過他的書房麼?”陸衍行問祝璞玉。
“找過,找不到才問的你。”祝璞玉回過神來,“我明天去他瑞瀾的辦公室找找。”
陸衍行能提供的信息不多,祝璞玉跟他聊了沒多久就掛電話了。
她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腦子嗡嗡地響。
——
祝璞玉晚上沒睡幾個小時,睡前吃了和平時同樣劑量的藥,但藥效明顯沒有平時強烈。
早晨起來的時候,祝璞玉有些沒精神,早飯喝了杯美式才好些。
吃過飯,祝璞玉便出門了。
她直接開車去了瑞瀾。
溫敬斯離開之后,祝璞玉就沒有再來過瑞瀾的辦公樓了,這是第一次。
她承認,以前是有在刻意逃避這個地方的,即便是恒通和瑞瀾的業務需要,她也不會親自過來。
祝璞玉將車停在了地面的車位上,下車。
她仰頭看著面前高聳入云的辦公樓,深吸了一口氣,拎著包邁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