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不知道簡庭先生習不習慣北城的口味,你先點吧。”
她這句話算是正常范圍內的客套,簡庭微微頷首后接過了菜單,開始翻看。
祝璞玉操著主人的姿態,為他介紹著菜單上的特色菜,順勢問了一句:“對了,簡庭先生有什麼忌口麼?”
簡庭:“沒有。”
祝璞玉勾唇:“那我就放心了,這家餐廳的楊枝甘露做得很不錯,簡庭先生常年在澳洲,應該沒有喝過很正宗的吧。”
簡庭隨意點點頭,“祝總有心了。”
他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祝璞玉低頭,勾著嘴唇在點餐器上點選了兩份楊枝甘露,隨后又加了幾道菜,這點餐的流程算是走完了。
服務生進來取走菜單和點餐器后,分別為兩人倒了茶,隨后離開。
包廂內再次只剩下了祝璞玉和簡庭兩個人,祝璞玉喝了一口茶,視線便聚焦在了對面的男人身上。
她眉眼含著笑,毫不掩飾自己赤裸的視線,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簡庭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心底泛起了不滿,口吻都隨之冷了幾分:“祝總,透過一個人找別人的影子,很不禮貌。”
有了之前兩次被認錯的經驗,簡庭不用思考都知道,她為什麼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雖然不知道她找的那個人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愿意被當成替身,這是在太冒犯。
祝璞玉常年混跡商場的人,基本的社交禮儀應該是有的,但在這前提下,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祝璞玉聽得出他有些生氣了,這冷硬的語氣,不自覺地讓她想起了她最初去勾搭溫敬斯的那個時候。
當時她拿著視頻去威脅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態度。
后來溫敬斯跟她相處的過程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時間,都非常平和,以至于她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就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
但事實并非如此,那些不過是他對她的偏心罷了。
溫敬斯從來就不是個會給陌生人好臉色的人,他分得很清。
祝璞玉很久沒見過他這樣子了,非但沒有被嚇到,倒覺得很有意思。
“死而復生”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有豁免權。
被簡庭提醒過之后,祝璞玉又盯著他的臉看了幾分鐘,隨后笑著看向他的手,不經意地問:“簡庭先生手上的疤看起來有點嚴重,怎麼來的?”
簡庭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冷不丁這麼問。
祝璞玉見他這樣,似笑非笑:“哦,我是不是又冒犯你了?抱歉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是未來的合作對象,在商言商這一點,簡庭還是能做到的。
他禮貌地回應:“沒有冒犯,謝謝祝總關心,這是之前在施工現場擦傷的。”
“哦,發生了什麼,這麼嚴重?”祝璞玉好奇。
簡庭:“現場玻璃碎了,一些小意外。”
祝璞玉:“什麼時候的事兒?”
簡庭:“很早了,大概四五年有了。”
祝璞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那聞董事長還真是重視你呢,那個時候就開始栽培你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帶到了聞知淵身上,絲滑自然,即便是簡庭這種敏銳的人,都沒認為突兀。
“義父一直對我很好。”簡庭順著祝璞玉的話回了一句,點到為止。
祝璞玉挑眉:“據我所知,簡庭先生和聞卉小姐已經在籌備結婚了,還沒改口麼?”
簡庭:“這麼多年叫習慣了。”
祝璞玉:“也是,聽聞你很小的時候就被聞董事長收養了。”
簡庭“嗯”了一聲。
兩人聊到這里的時候,服務生開始上菜了。
祝璞玉看著那碗楊枝甘露擺在了簡庭面前,眸色微不可察地的頓了頓。
簡庭看見楊枝甘露之后沒什麼特別反應——看來還沒人告訴他。
溫敬斯對芒果過敏,但程度不算嚴重,要不了命,但會起疹子。
祝璞玉是故意點的這個。
剛才問他有沒有忌口,他沒提。
菜上齊后,祝璞玉再次同簡庭聊起了私事,“對了,怎麼沒有帶著聞小姐一起來,我以為她也會到。”
提起聞卉,簡庭眉眼間的狀態明顯柔和了不少:“舟車勞頓,她太累了。”
雖然之前已經見識過他們的親昵,但祝璞玉如此清晰生動地看到他的表情轉換的時候,心口還是不可避免地揪了幾下。
不過也只是瞬間的事兒,她很快便恢復了面帶微笑的狀態。
祝璞玉還想繼續聊幾句聞卉的事兒,但簡庭似乎有所預判,搶先一步說:“這次很開心能和京蘭合作,不知道祝總安排了什麼時間去酒店做考察?”
祝璞玉能聽出來,簡庭在“撥亂反正”。
雖然剛才幾個關于隱私方面的問題,他都回答過了,但他并不喜歡同她聊太多。
畢竟是“不熟的人”。
祝璞玉試探得也差不多了,欣然接受了他轉變話題,“等明天項目會之后吧,看簡庭先生和您其他同事的時間。”
簡庭點了點頭。
祝璞玉:“簡庭先生,先用餐吧,嘗嘗這家餐廳的招牌菜。”
“祝總叫我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