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溫敬斯自己曝光的呢?
如果他真的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賭祝璞玉是否會為他澄清呢?
聽起來很瘋癲,但溫敬斯之前不是沒有這樣賭過。
周清梵躊躇了許久,終歸還是沒有和祝璞玉說出自己的懷疑。
這件事情沒有被證實之前,跟祝璞玉說了,只會擾亂她的心神。
不如不知道。
至于發布會……
祝璞玉雖然給出了很漂亮的理由,但周清梵心知肚明,最深層的邏輯是因為,她于心不忍。
她恨溫敬斯,因為她愛。
如果沒有愛和期待,溫敬斯的精心算計和欺騙,根本不至于讓她難過至此。
就算真的跟祝璞玉說出那個猜測,她也不會因此改變開發布會的決定。
只是徒增她的內耗而已。
——
黎蕤聽了溫老爺子的提議之后,二話不說話便答應了下來。
溫敬斯的新聞被曝光之后,黎蕤一直都在關注進度。
當年的事情……溫敬斯本身就是為她的任性買了單,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勇氣去面對真相,現在也該去承擔了。
但黎蕤不太信任祝璞玉:“您確定她真的會幫溫敬斯澄清麼?”
祝璞玉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以德報怨的性格,而且她因為當年的事情,遭遇了后面一連串的不幸……
上次她在紐約還和廖裕錦曖昧呢。
“我相信愿愿的人品,你只要配合她就好了。”溫老爺子這樣回答。
黎蕤癟嘴,有點兒想吐槽祝璞玉兩句,但忍住了。
現在不是論她和祝璞玉私人恩怨的時候。
她就算再不喜歡祝璞玉,也不能拿著溫敬斯的前途開玩笑。
溫老爺子同黎蕤聊完,便離開了她的住處。
黎溪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溫老爺子離開。
黎溪停在角落,看著溫老爺子上車走遠,繃著一張臉上了樓。
他剛進門,就質問黎蕤:“溫爺爺找你做什麼?”
“你們碰上了?”黎蕤沒有多想,順嘴便將溫老爺子找她的目的復述了一遍。
黎蕤的表情挺正常的,可是黎溪卻愈發嚴肅。
“你要去幫他?”黎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當年明明是他背叛你在先,你現在竟然要為他——”
“哥!”黎蕤打斷了黎溪的話,“他沒有背叛我。”
黎蕤低下了頭,終于將自己多年來都沒有勇氣袒露的真相說出了口,“我和溫敬斯沒有在一起過,從來都沒有。”
“你現在為了他,什麼胡話都——”
“真的!”黎蕤舉起手來發誓,“如果我說了半句假話,明天就被雷劈死。”
黎溪:“……”
雖然從三十歲的人口中說出來這種毒誓有些幼稚,但這的確是黎蕤從小的風格。
黎溪的態度稍有動搖,他皺眉看著她,“既然你們從來沒在一起過,溫敬斯之前被‘冤枉’那麼久,為什麼從來沒反駁過?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是我不讓他說的。”黎蕤低下頭,“我那個時候和湛南在一起,怕你和爸媽發現,所以就找溫敬斯打掩護,每次他帶我出門,我都是去見湛南的。”
黎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湛南是誰?”
黎蕤:“……我之前的一個男朋友。”
“他當時沒有念書了,在酒吧駐唱,你們肯定不會允許我和那種人在一起的。”黎蕤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性子直,其實從小到大就不是特別擅長撒謊的人。
如今自己的謊言還釀成了這麼大一個錯,她的就更加心虛、過意不去了。
黎溪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聽黎蕤說完,他震驚了很久都沒緩過神來。
之前黎溪和父母一致認定了是溫敬斯“對不起”黎蕤在先,若不是他先“背叛”,黎蕤也不會賭氣嫁給宋南徑,后面一系列悲劇也不會發生。
黎溪最疼黎蕤,因此記恨了溫敬斯和溫家很多年。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才會和江佩矜“合作”,促成溫敬斯和祝璞玉離婚。
甚至,溫敬斯“強女干”的新聞出來之后,黎溪還幸災樂禍過。
他想,這就是溫敬斯辜負黎蕤的代價。
可現在黎蕤告訴他,他這些年所有的責怪和怨恨,都是一場空。
他們當年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
所以,當年,溫敬斯是為了給黎蕤打掩護,招來了宋南徑的算計。
黎溪沉默了很久,消化了這件事情之后,看向黎蕤,咬著牙擠出一句話:“為什麼不早說。”
黎蕤答不上來,咬住了嘴唇。
她驕縱任性慣了,從小被寵溺著,溫敬斯也總是慣著她,導致她形成了習慣,出事兒之后從來不會主動承擔責任。
即便她內心清楚,當年溫敬斯也是受害者,但她還是不愿意去面對“溫敬斯因為她被宋南徑算計了”這個事實。
當時她甚至還在想,這就是溫敬斯沒有和她在一起的“懲罰”。
出事兒之后,黎蕤有找過溫敬斯一次,那次見面,她和溫敬斯“告白”了。
嚴格意義上也不能算告白。
黎蕤當時跟他說:“你因為我被算計了,那我對你負責吧,以后我們做正式男女朋友怎麼樣?”
溫敬斯說:“不怎麼樣。”
他還說:“以后不要再找我打掩護。”
黎蕤傲得很,她那個時候也才二十歲,哪里受得了這種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