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矜瘋起來尚且以傷害破壞別人為主,溫敬斯卻是自毀式的。
——
祝璞玉將車停在私家庭院門前。
她剛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是溫家老宅的管家,平時總是跟在溫誠堯身邊的那位。
管家來到祝璞玉面前,朝她點點頭,“少奶奶,老爺子在里面等您。”
祝璞玉點了點頭,沒有去刻意計較這個稱呼,隨管家一起走進了院子。
這院子是溫老爺子的房產之一,純中式的庭院,祝璞玉被管家帶到了會客室。
管家將人帶到之后,便先行關門退下了。
溫老爺子坐在茶桌前,朝祝璞玉招招手,“愿愿,坐吧。”
祝璞玉吸了一口氣,走到老爺子對面的空位坐了下來。
這是她和溫敬斯感情“破裂”之后,第一次和溫家的長輩碰面。
客觀說,作為“婆家人”,溫家長輩對待她是很不錯的。
可能也是因為溫老爺子和莫洲行有交情在的緣故,之前祝璞玉預設過的那些刁難都沒有出現過。
但溫家長輩對她再好,畢竟也不是有血緣關系的人,溫敬斯才是他們的親人。
毫無疑問,今天溫老爺子一定是要替溫敬斯說話的。
“臉色不太好,最近身體不舒服麼?”溫老爺子看到祝璞玉發白的臉色,關心地問了一句她的身體情況。
祝璞玉聽見他這麼問,心頭一緊。
她不太確定溫老爺子是否知道她懷孕的事兒,雖然之前新聞里捕風捉影有提過,但溫老爺子應該會先和溫敬斯確認。
溫敬斯那邊的回答,她不清楚。
最后,祝璞玉只能模棱兩可地說:“最近沒太睡好而已。
”
然后迅速地轉移話題:“您找我什麼事兒?”
溫老爺子似乎沒有多想,畢竟現在有更棘手的問題要解決。
短暫沉默了幾秒之后,鄭重其事地開口同她說:“愿愿,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當年的那件事情,是我找人壓下去的,這些年也是我不讓人提起的。”溫老爺子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敬斯有想過去查,是我攔下他的。”
祝璞玉來之前就料到了他會談這件事情,情緒還算穩定。
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他這樣的決定。
溫老爺子:“當年,敬斯答應和黎蕤假裝情侶為她打掩護,那時誰都不知道真相,宋南徑那小子早就對黎蕤有心思,就想了這一招來算計敬斯,敬斯當時被喂了東西,人已經神志不清了,才會——事后他也很自責。”
“他也很清楚,當年的事情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不知道如何開口和你說,一開始撒了謊,雪球越滾越大,騎虎難下了。”
祝璞玉掐住了掌心,喉嚨又酸又疼。
“無論怎麼說,這件事情,是敬斯和溫家對你造成了傷害,爺爺心里也過意不去,倘若知道當年那個人是你,我一定——”
“爺爺。”祝璞玉深呼吸一口,打斷了他的話:“當年的事情,是祝方誠和李軍聯手要制造丑聞讓我走,就算那天晚上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溫老爺子盯著祝璞玉的眼睛,仔細地品讀著她的這句話。
憑他閱人無數的經驗,很快就讀懂了她的意思。
祝璞玉選擇和溫敬斯離婚,并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恨他,而是因為他后續的欺騙。
這恰好也和他之前的推測吻合。
“他不該騙你,這件事情,是他糊涂。”溫老爺子接話說,“所以你和他離婚……爺爺也理解,婚姻大事,沒有人喜歡被騙。”
【第270回 不能拖了】
祝璞玉談判經驗豐富,她知道溫老爺子前面這些不過是鋪墊。
轉折之后,才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
事實也如她所料。
在說完這些之后,溫老爺子話鋒一轉,他先是嘆息一聲,隨后問祝璞玉:“你應該看到新聞了吧?”
祝璞玉點點頭。
溫老爺子:“敬斯這兩天,有和你聯系過麼?”
祝璞玉:“民政局領完證之后我就沒有和他聯系過了。”
溫老爺子:“現在誰都聯系不上他,我看他是想破罐子破摔,用這種方法來贖罪……”
“愿愿啊,敬斯的確是千錯萬錯,但你也知道,這種消息放任不管,再拖幾天,溫家和瑞瀾都要完了。”溫老爺子的聲音多了幾分沙啞,“敬斯身上背上這種事情,今后也很難翻身了。”
“我知道你恨他欺騙你,但……你忍心看他這樣下去麼?”溫老爺子的這個問題十分犀利。
祝璞玉胸口驀地一緊,仿佛被人扼住了心臟。
她呼吸急促,有種溺水的感覺。
——沒有的。
她不忍心的。
即便是她把刀到溫敬斯身上的時候,她都沒想過將這件事情曝光給媒體。
她一直覺得恨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她恨他,但她沒有任何想要毀掉她的念頭。
祝璞玉忍不住自嘲。
真沒出息啊。
她之前竟然好意思去說溫敬斯戀愛腦。
祝璞玉沉默了快五分鐘,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抬起眼皮來看著對面的溫老爺子,“您希望我出面澄清對麼。
”
溫老爺子:“是的。”
“目前誰都聯系不到敬斯,這件事情拖不得了,再拖下去,瑞瀾那邊的高層會有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