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你過來,愿愿,不要讓我失望好麼?”這次,仍然是廖裕錦先退一步。
祝璞玉聽見廖裕錦的表態后,終于可以暫時松口氣:“那你在醫院等我。”
——
去紐約找廖裕錦的事兒,祝璞玉這次沒打算瞞著溫敬斯。
但她也知道,溫敬斯聽見這事兒之后肯定高興不起來。
今天溫敬斯有行程安排,祝璞玉傍晚六點半左右到家時,溫敬斯還沒回來。
祝璞玉給溫敬斯發了微信詢問,得知他晚上不回來吃飯后,便先給阿姨下班了。
祝璞玉來到樓上泡了個澡,這期間順便思考了一下如何和廖裕錦談她的決定。
上次廖裕錦提出要她和溫敬斯離婚的時候,祝璞玉正好也有想法,因此她沒有深究過廖裕錦執著要她離婚的緣由。
不過今天下午周清梵和尤杏的推測應該大差不差。
廖裕錦大抵還是認為溫家是龍潭虎穴,而江佩矜離婚后勢必要報復她。
前幾次給江佩矜獻血的時候,溫敬斯并沒有體現出來一個丈夫對妻子的“維護”。
在廖裕錦眼里,溫敬斯扮演的應該是個“和稀泥”的角色。
所以他才會認為他們“不合適”。
祝璞玉雖然不喜歡被人強迫威逼,但她并沒有因此怪廖裕錦什麼。
因為她知道廖裕錦看似偏激的行為,是出于對她的關心。
在這世上,祝璞玉信得過的人不多,廖裕錦算其中一個。
僅憑他為了照片忍辱負重被江佩矜操控這麼多年這一點,就足夠她信任。
這一次,祝璞玉想試著跟廖裕錦實話實說。
洗完澡以后,祝璞玉拿了個登機箱開始收拾行李。
剛疊了幾件衣服,便聽見了臥室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祝璞玉停下了拿衣服的動作,目光看向房門。
轉眼,溫敬斯已經推門而入。
他的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黑色襯衫包裹著他健碩挺括的身材。
祝璞玉的目光停在他的肩膀和胸口的位置看了一會兒。
溫敬斯身材很好,天賦異稟,后天也訓練有素,她最喜歡他的胸肩線條。
最近經常摸著它們入睡。
不過,此時被祝璞玉欣賞的溫敬斯,注意力卻落在了地板的登機箱上。
他看了一會兒登機箱,隨口問:“怎麼突然收行李了?要出差?”
祝璞玉:“我去趟紐約。”
因為早就做出坦白的決定,所以她表達得非常直接。
以溫敬斯的腦子,即便沒有后半句,也能輕易猜出她去做什麼。
溫敬斯的目光微微沉下來,嘴角原先掛著的微笑漸漸斂起。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自帶壓迫感。
無需言語,眼神和肢體語言已經說明了一切。
祝璞玉明顯能感覺到,溫敬斯在聽她說出這句話之后非常不開心。
“是你說不讓我騙你的。”祝璞玉先發制人,“我這次實話實說了,你又不開心。”
或許是被這句話激到了,溫敬斯終于有了反應。
“去做什麼?”他問。
祝璞玉:“我之前答應了廖裕錦治療途中去看他,最近他身體不好。”
溫敬斯:“是麼。”
他隨手將胳膊上的西裝扔到小沙發上,似笑非笑,“是身體不好,還是心里不舒服?”
祝璞玉:“……”
溫敬斯:“你沒離婚,他著急了?”
其實祝璞玉沒打算跟溫敬斯探討這個話題。
可沒辦法,這男人腦子轉得實在太快了。
祝璞玉只好跟他敞開聊:“他只是擔心我在溫家過得不好而已,不是真的在逼我,只要我——”
“哦,聽起來,你覺得他讓你離婚是為你好。”溫敬斯打斷了她的闡述,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喜怒。
祝璞玉:“至少出發點是這樣的。”
溫敬斯:“你就這麼肯定他不是別有用心?”
“他一個病人,能有什麼用心?”祝璞玉蹙眉,“他如果真的只是想算計我,當年也不必為了那些照片就——”
“所以你無條件信任他。”溫敬斯再次打斷她,目光銳利地盯緊她的眼,“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信,是這個意思麼?”
祝璞玉:“……又開始了是麼。”
她明明在很誠懇地敞開心扉和他談,溫敬斯非得借題發揮拐到其他話題上去,“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和他來往,但他幫過我,就像你不可能不管黎蕤一樣,我也不會不管廖裕錦。”
“我沒有喜歡過黎蕤。”溫敬斯一語道出他們的不同。
祝璞玉沉默。
溫敬斯:“你呢?現在還喜歡他麼?”
祝璞玉:“你想表達什麼?”
溫敬斯:“如果他非要你和我離婚才肯做手術,如果他非要讓我在你和他之間二選一,你會怎麼選?”
祝璞玉無語凝噎,漂亮的瞳孔里閃過了些許不耐煩。
這種問題簡直就可以跟“我和你媽掉水里”一起列為人類歷史上最無聊的問題之首。
“我選他。”祝璞玉破罐子破摔,“這個答案你滿意麼?”
臥室頓時安靜下來。
空氣流速放緩,劍拔弩張。
看到溫敬斯冷厲的表情,祝璞玉覺得解氣許多。
給他慣的。
祝璞玉不打算去哄他,繼續從衣柜里拿衣服往箱子里裝。
溫敬斯就在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
祝璞玉沒打算待幾天,很快就將箱子收好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