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廖先生一直和他父母待在一起,沒有出過門。”
溫敬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陳南呈隨溫敬斯一起上了車。
回住處的路上,陳南呈側目看著不斷揉額頭的溫敬斯,嘆了一口氣。
“回去先睡一覺吧,你這幾天太累了。”
溫敬斯:“還好。”
陳南呈:“其實我有個問題,憋很久了。”
溫敬斯:“你問。”
陳南呈:“你對祝璞玉的縱容和溺愛,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愧疚?”
溫敬斯閉上眼睛,下顎線繃得有些緊。
短暫沉默后,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陳南呈:“我覺得你不是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對一段感情投入這麼深的人。”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溫敬斯這樣溺愛祝璞玉,有一些補償的心理在。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當年的那件事情的確毀掉了祝璞玉一半的人生。
雖然她現在過得不錯,但這兩者是無法抵消的。
“感情里沒有太多邏輯和道理可講。”溫敬斯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只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讓她離開我。”
陳南呈沉吟片刻,忍不住提醒他:“走到極端的話,你和佩矜姐有什麼區別呢?”
溫敬斯勾勾嘴角,沒有接話。
這個問題,他經過之前的思考已經得到了答案。
最大的區別應該是,這次,是祝璞玉主動找上他的。
——
祝璞玉吃過早飯時候睡了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祝璞玉洗了一把臉,叫了洛邢去樓下的餐廳一起吃飯,順便跟他商議明天的事情。
沒想到,剛一坐下來,祝璞玉還沒來得及開口,洛邢已經通知她:“明天他來酒店。
”
祝璞玉聽見這話之后愣了快半分鐘。
“你聯系上他了?”她很驚訝。
洛邢點點頭,“我打了他父母家里的座機,正好是他接的。”
祝璞玉“哦”了一聲,想來洛邢應該是沒跟廖裕錦說她跟著一起過來的事兒,否則廖裕錦鐵定不能松口來見面。
“你們約在酒店哪里見面?”祝璞玉問。
洛邢從兜里掏出一張房卡遞給祝璞玉,“我重新開了一間房,已經通知過前臺了,他到之后直接帶他上去,你明天一早去房間等他就行。”
祝璞玉接過房卡,“好,謝了。”
她現在思維都聚焦在如何勸說廖裕錦接受治療這件事情上,并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問題。
更何況,他們要聊的話題,也不適合公共場合。
“對了,你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精神好麼?”祝璞玉隨口問起了廖裕錦的情況。
談到這件事情,洛邢搖了搖頭,臉色嚴肅了幾分。
祝璞玉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下意識地抓緊了手里的房卡,“好,我知道了。”
洛邢:“我在電話里不好勸他,怕他聽煩了明天不來酒店。”
他無奈地嘆息,“明天你來吧,你說,他還有聽的可能。”
——
翌日一早,鬧鐘還沒響,祝璞玉就起床了。
洛邢說廖裕錦會在九點鐘來酒店,祝璞玉怕出意外,八點半就去樓上的房間等著了。
洛邢定的是套房,有個單人臥室,臥室的門是閉著的。
祝璞玉沒太在意,也沒往那頭走,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等待讓人心焦,她時不時就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
終于,八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看到站在門外的廖裕錦之后,祝璞玉不由分說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準走,給我進來!”
祝璞玉根本沒給廖裕錦反抗的機會,手腳并用把他拖進了房間,然后反鎖了門,人擋在了他們面前。
祝璞玉抬起頭來看著面容消瘦的廖裕錦,“我們談談。”
【第175回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離】
廖裕錦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回應她剛剛的那番動作。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透著無力和憔悴,眼周的皺紋好像都變多了。
他瘦了很多,疾病的摧殘讓他看起來老了有了五歲。
祝璞玉看著他這樣子,很難將他和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人聯系到一起。
她心口有些不舒服,嗓子酸澀無比。
“廖裕錦,你去看看醫生吧。”祝璞玉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啞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廖裕錦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祝璞玉沒有掙扎,也沒有后退,就這麼看著他的眼睛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好,但你已經離婚了,以后江佩矜都沒辦法威脅你了,你想想你父母,還有你的朋友,他們肯定都希望你活著的對不對?”
“那你呢?”廖裕錦盯著她的眼睛,“你希望我活著麼?”
“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花這麼大功夫來勸你?”祝璞玉用力地點點頭,“去看醫生好麼?京叔可以找到最頂尖的資源為你治病,你肯定可以——”
“愿愿。”廖裕錦忽然叫了一遍她的名字,打斷了她的話。
與此同時,他的另外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臉。
祝璞玉下意識地要躲開,卻被他后面說出來的話震驚在原地。
“你離婚,我就去治病。”廖裕錦如是說。
因為他的這句話,祝璞玉有快三分鐘的時間沒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