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專柜碰上祝星盈了。”祝璞玉放下勺子,“一次消費五十多萬。”
溫敬斯:“你可以以倍數碾壓她。”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祝璞玉盯著溫敬斯,她不信他這麼聰明猜不到:“祝方誠哪里來的這麼多錢給她揮霍?”
溫敬斯沒有接話,兩根手指夾著高腳杯的底座輕輕地晃。
祝璞玉:“祝方誠注冊了一個新公司,你知道麼?”
溫敬斯的動作停了一下,目光微沉:“你哪里來的消息?”
祝璞玉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京叔安排給我的人一直盯著祝方誠,但關于注冊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知,連他的資金流向都查不到了。”
“有人在背后幫他。”祝璞玉說出結論,“不僅給他錢,還替他隱藏動向、避免被我查到。”
“你覺得這個人是誰?”祝璞玉目不轉睛地看著溫敬斯,向他提問。
她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目光透著盛氣,攻擊性很強。
溫敬斯迎上她的目光,淡淡笑了笑,“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祝方誠的商業遠見,不足以我花費任何精力支持他。”他從始至終都直視著她的眼睛,沒有半點心虛。
祝璞玉:“我沒有懷疑你。”
她自然也不會將這種愚蠢的事情跟溫敬斯聯系到一起去,他想刁難她,只要無理取鬧就夠她受了,何必花這麼多冤枉錢。
“你應該猜到了,我懷疑的對象是江佩矜。”祝璞玉這次直說了,“除了她,沒人有這個能力,也沒人有這個閑錢。”
溫敬斯微微頷首,又喝了一口酒:“你想讓我怎麼做?”
祝璞玉品了品溫敬斯的這句話,“你不打算攔著她?”
有錢也不是這麼嚯嚯的吧?
“祝方誠就算另立門戶也起不來,那個項目遲早會暴雷,到時候他恐怕要連恒通的股份都賠出去。”溫敬斯慢條斯理地為她分析著,“她愿意砸錢進去,就砸吧。”
“你怎麼這麼確定項目會暴雷?”祝璞玉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萬一老天不長眼讓他走狗屎運呢?只要還有人幫他,對我來說就是威脅。”
“祝方誠之前怎麼對我的,你知道。”祝璞玉說,“溫敬斯,我是你老婆,你要看別人這麼欺負我?”
“讓她砸錢,總比讓她想辦法抽你的血劃算。”溫敬斯搖搖頭,“她怎麼做,我管不了,也沒打算管。”
【第158回 天堂深淵】
如果說之前還是模棱兩可、有協商余地,那現在這句話,算是蓋棺定論了。
溫敬斯不打算阻止江佩矜。
祝璞玉并不是一定要求溫敬斯毫無原則地站在她這邊。
但這件事情本質不能算是在她和家人之間做抉擇——給祝方誠投資那麼多錢,肯定是賠本買賣。
他是個無往不利的商人啊。
祝璞玉沉思之際,溫敬斯再度開口:“你不用擔心祝方誠威脅到你,就算他的項目成了,有我在,恒通就是你的。”
“只要你想,現在我就可以讓恒通屬于你。”溫敬斯這話聲音不算高,但字字句句都透著強勢。
祝璞玉知道他沒在吹牛,但她本人并不會被這種說法取悅到,甚至開始生氣了。
祝璞玉冷下臉看著他:“我有說過,這件事情我要自己來做。”
如果只是要簡單粗暴地去搶,她當初完全可以讓褚京識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把恒通的股份都搞過來。
她承認她在這方面有些矯情,她渴望著勝利的果實,也想享受過程帶來的快感。
溫敬斯:“我沒有說不讓你自己做,剛剛的話只是為了告訴你,我是你的退路。”
祝璞玉動了動嘴唇,想說點兒什麼,最后強行忍住了。
算了,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麼多。
就像她聽溫敬斯無理取鬧的話一樣,溫敬斯聽了她那些所謂的原則和堅持,可能也會覺得她莫名其妙又矯情。
他們沒在一個頻道,說了多了白搭。
“好,你不想管的話就算了。”祝璞玉結束了這個話題,拿起勺子來低頭繼續喝銀耳羹。
溫敬斯緊緊盯著她,看著她喝完了剩下的半碗銀耳羹。
他很順手地抽出紙巾遞給她。
祝璞玉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接過來擦了擦嘴巴。
溫敬斯:“生我氣了麼?”
祝璞玉將紙巾扔到廢紙簍里,“說生氣談不上,你有你的立場,我不能要求你所有的想法都和我一樣。”
溫敬斯微笑了一下,隨口同她聊了起來:“祝方誠的能力非常一般,當初他是怎麼接手恒通的?外公應該不會這麼冒險。”
“外公當然不會冒險了。”祝璞玉接過他的話,“外公在的時候,恒通的事情都不讓他參與,他只負責我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
溫敬斯的是第一次聽祝璞玉提起這件事情,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低沉地開口:“所以,你小時候跟他感情很好。”
祝璞玉很輕地笑了一下,她嘴角揚起的弧度很翹,可眼神卻是冷的,帶著幾分自嘲。
“應該是我單方面這麼認為的。”她聳肩,“畢竟祝星盈只比我小一歲。”
溫敬斯沉默了很久,“那個時候很難過吧。”
“忘了。”祝璞玉斬釘截鐵,有些抗拒:“也不想去回憶。
”
溫敬斯聽得出她不愿聊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