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剛一走出病房,幾個長輩便上前圍住了他。
溫苑欣:“敬斯,你姐聽勸了嗎?”
溫敬斯:“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經過了剛剛的激烈對峙,溫敬斯的聲音有些啞,“我還有工作,先去公司了。”
——
廖裕錦和護士一起來到病房為江佩矜做每日的檢查。
一打開門,便被地板上的血跡嚇了一跳。
【第140回 不委屈】
江佩矜躺在地板上,手邊是玻璃渣,腕動脈處一道很深的刀口。
她身下的地板已經完全被血染紅了,可傷口的位置仍然在不斷地往外涌著血水。
護士被嚇壞了,很快反應過來,叫了同事把江佩矜往搶救室送。
江天盛、溫苑欣和溫老爺子聽見騷動之后,馬上趕了過來。
聽到江佩矜割腕的消息,溫苑欣承受不住刺激,暈倒了。
然后又是一陣混亂。
溫老爺子看著溫苑欣和江佩矜母女兩人先后被送去急救室,頭疼欲裂。
這時,江佩矜的主治醫生正好趕來。
看到溫老爺子之后,他停了下來:“溫老,江小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醫院之前調的是血漿蛋白,現在需要全血,您家上次給江小姐捐血的那位還能聯系到麼?”
廖裕錦就站在一米不到的位置,將醫生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驀地握緊了拳頭,小臂的血管快要穿破皮肉。
“能聯系到,這次需要多少?”溫老爺子有些擔心,“她身體受得住麼?”
“先把人叫過來吧。”醫生說,“血庫我們也在聯系了,但那邊速度不能保證,救人要緊。”
溫老爺子表情愈發嚴肅,他點了點頭,隨后拿著手機走向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
廖裕錦看到這一幕,無力地靠在了墻上。
——
祝璞玉下午批完文件喝咖啡的時候,忽然收到了周清梵的微信消息。
周清梵今天被陸夫人派去陸氏做事,恰好碰上了溫敬斯去找陸衍行,無意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原來溫敬斯早上去醫院,是因為江佩矜指名道姓要她捐血。
溫家的長輩拗不過江佩矜,勸了兩天沒用,只好去做溫敬斯的思想準備。
后來溫敬斯單獨和江佩矜談判,江佩矜還威脅了他。
祝璞玉在聽見江佩矜指名道姓要她捐血的時候,就猜到江佩矜可能是知道了她和廖裕錦的“過去”。
而周清梵接下來帶給她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
從周清梵聽見的信息來看,溫敬斯沒有妥協。
祝璞玉一口氣喝完了咖啡,口腔里殘存著濃醇的苦味。
昨天溫老爺子忽然打電話“關心”她,可能也是有一點試探她態度的意思。
最后沒提獻血的事兒,大約是覺得有些太過分了。
頭疼。
祝璞玉早就知道她和廖裕錦的這一段是不可能一直瞞著溫家的,所以才會跟溫敬斯達成“統一戰線”的約定。
那個時候祝璞玉不清楚真相,自然也不會去考慮這件事情曝光之后廖裕錦的處境。
可她現在做不到像之前那樣瀟灑了。
溫家可能會看在溫敬斯的面子上不“追究”她,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廖裕錦。
上次在醫院被拍的那些照片也會被再次翻出來,廖裕錦的日子只會比現在更難過。
說不定婚都離不成了。
祝璞玉攥緊了手機,呼吸變得有些沉重。
她現在倒寧愿溫敬斯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直接抓她去醫院抽血。
江佩矜瘋起來是不會管后果的,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把事情公之于眾了——
祝璞玉的思緒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她垂眸定睛,是溫老爺子的電話。
祝璞玉兩邊的眼皮都開始跳,掌心不自覺地滲出了些冷汗。
接起電話放到耳邊后,她輕輕抿住了嘴唇,沒有像之前一樣率先問候。
“愿愿,你能來醫院一趟麼?你姐她剛剛割了手腕,失血過多。”溫老爺子的聲音里滿是疲倦和無奈,他嘆了一口氣,“委屈你了。”
祝璞玉仔細咂摸了一下老爺子的話。
聽起來,他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江佩矜割腕是因為跟溫敬斯談崩了,所以找了個辦法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再逼溫家長輩親自來跟她提輸血的事兒。
反正不管需不需要,就是要她的血。
祝璞玉理解江佩矜不想讓她好過,但不理解她為什麼非得用這種辦法。
但現在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既然能抓住這個機會保廖裕錦,她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不委屈,我現在就過去。”祝璞玉答應下來。
和溫老爺子通完電話,祝璞玉便收了包走出了辦公室。
祝璞玉低著頭,一邊擺弄手機叫車,一邊往寫字樓的候車區走。
走了一段路之后,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祝璞玉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對上了溫敬斯那雙沒什麼溫度的眸子。
祝璞玉:“你怎麼過來了?”
溫敬斯緊緊盯著她:“我不過來,你要去哪里?”
祝璞玉:“爺爺給我打電話說江佩矜割腕了,需要輸血。
”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匆忙,“你送我過去?”
溫敬斯沒有回應,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塞到了車的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