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的面色又陰了幾分,他用力地將祝璞玉按在懷里,視線掃過對面的利辛。
他胸口的那道指甲留下的劃痕,他看得一清二楚。
利辛咳了一聲,“你別誤會。”
雖然不好意思,但該解釋還是要解釋:“她今天晚上喝多了,剛才我扶她過來的時候她吐我身上,我襯衫沒辦法穿了。”
溫敬斯:“謝謝你照顧我太太。”
他沒有發怒,更沒有質問,只客套生疏地留下一句話,便將祝璞玉給扛走了。
利辛看著溫敬斯和祝璞玉兩人的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
溫敬斯直接扛著祝璞玉上了車。
祝璞玉一路都在鬧騰,上車之后也不安分,手掌直接打在了溫敬斯臉上。
“啪”一聲,格外地響亮。
前排的陳繼瑟瑟發抖,從后視鏡里偷瞄著溫敬斯的表情。
溫敬斯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將祝璞玉抱到腿上,對陳繼吩咐:“去江景苑,路過藥店停下來買解酒藥。”
陳繼:“好的,溫總。”
回到江景苑,是半小時以后的事兒了。
溫敬斯先喂祝璞玉吃了解酒藥,之后便抱著她去了浴室,替她洗了個澡。
她身上都是酒味,還出了不少汗,不洗干凈是沒辦法睡的。
但祝璞玉醉成這樣,自然是不可能任他擺布,洗澡的時候一直在撲騰,溫敬斯的衣服都被她弄得濕透了。
“規矩點兒。”溫敬斯將祝璞玉按回浴缸里。
祝璞玉瞬間炸毛,“按什麼按,去死啊你!”
她突然爆發,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從浴缸里站起來,浴缸里的水溢了一地。
祝璞玉渾然不在意自己一絲不掛,她抬起雙手掐住了溫敬斯的脖子,迷離的眼底帶著殺意:“我就應該殺了你。”
溫敬斯盯著她,沒有反抗。
在接到Wendy電話被告知祝璞玉喝多了的時候,他就知道原因。
二月十四號。
這一天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太過于特殊。
溫敬斯也非常清楚,她說的“殺了你”,是沖誰來的。
“畜生,你為什麼不死?”
溫敬斯握住她的手腕,“這麼恨麼。”
“都沒有了。”她忽然松了手,整個人坐回到了浴缸里,雙手抱著膝蓋低喃,“男人的鬼話一句都不能信,什麼照顧我……呵呵……”
“你有什麼資格不要我,應該我不要你才對。”
很顯然,這些話是說給廖裕錦的。
都說酒后吐真言,她即便是不省人事了,還是忘不掉對廖裕錦的感情。
之前她罵“畜生”,是單純的憎惡。
而談到廖裕錦,是痛苦、拉扯、不甘,是因愛生恨。
——
祝璞玉在浴室折騰了很久,后來累到睡過去了,溫敬斯才找到機會為她擦干身體。
把祝璞玉抱上床的時候,溫敬斯也累得快要沒力氣了。
溫敬斯替祝璞玉穿了一條睡裙,為她蓋好了被子。
剛才換衣服時太過匆忙,忘記關衣柜的門了。
溫敬斯轉身去關門的時候,卻瞟見了衣柜角落里的一個絨布首飾袋。
溫敬斯以為是祝璞玉衣服口袋里不小心掉出來的,便隨手拿了起來。
首飾袋上是一個紅色的愛心,還印了一串日期。
八年前的情人節。
看到這個熟悉的日期,溫敬斯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修長的手指解開了袋子上的繩子,將里頭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只鐲子。
看大小很明顯能看出來是男款。
溫敬斯將鐲子拿在手中端詳了幾分鐘,很快便發現了端倪。
手鐲的內環里,鐫刻著“J”和“Y”兩個字母,中間還有一顆愛心。
溫敬斯盯著這三個字符看了許久,最后將鐲子放回到了袋子里,關上了衣柜的門。
他停在床邊,視線落在了熟睡的女人臉上。
名字縮寫,愛心。
她是有少女心的,也是懂浪漫的。
【第105回 你老公沒誤會吧】
陳繼看到溫敬斯渾身濕透的上了車,更是如履薄冰。
最近這幾天都沒見溫敬斯和祝璞玉見過面,結合今晚發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兩人是吵架了。
“溫總,送您回尚水苑麼?”陳繼原本是想等溫敬斯先吩咐的,然而上車后許久,溫敬斯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陳繼只好硬著頭皮親自問了。
溫敬斯“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話。
陳繼趕緊發動車子,呼吸都異常小心。
溫敬斯坐在后座,視線看著窗外,腦海中還在回放著祝璞玉的話,以及在她的衣柜里找到的那只手鐲。
如果真像她所說的“不在意了”,又怎麼可能將鐲子藏在衣柜里。
還有那本相冊集。
當初她逃走的時候,都不忘帶走,還保存了這麼多年。
溫敬斯的思路被一陣震動聲打斷,他拿起手機,看到了江佩矜發來的微信。
江佩矜:【敬斯,方便說話麼,我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
溫敬斯:【你說。】
江佩矜:【你姐夫不打算再回多倫多了,我懷疑跟他喜歡的那個人有關系,他們可能已經重新聯系了,這幾天我總想著這件事情、睡都睡不著,現在只能找你幫忙了。
】
溫敬斯看著江佩矜的這段話,眸色沉沉,半分鐘后才問:【你希望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