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清晰地傳到了祝璞玉的耳朵里,她下意識地去瞟旁邊溫敬斯的表情。
溫敬斯在聽完這句話之后臉色驟變,周身的氣息都涼薄了許多。
“這些年一直好好的,為什麼會出問題?”他疾言厲色地問。
那邊的男人咳了一聲,“排異反應出現的時間各有不同,臨床上也遇到過很多年之后出現問題的,這個跟個人生活習慣也有關系,可能是黎小姐最近習慣不太好。”
溫敬斯:“我二十分鐘內到。”
他沒有詢問太多,結束通話之后,便一言不發地打著方向盤看路。
祝璞玉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氣場比剛剛更陰沉了,連眼神都泛著冷光。
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
針對剛才的那個電話,溫敬斯似乎也沒有任何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空氣流速也漸漸放緩,氣壓太低,祝璞玉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往下沉。
車子駛出了高速。
祝璞玉往外看了一眼,不經意地開口:“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溫敬斯側目看著她,面無表情。
祝璞玉有點受不了他這個眼神——又不是她害他的白月光住院的,看她干嘛?
“就這里,停車。”祝璞玉的口吻比之前強硬不少。
溫敬斯踩在了剎車,停在路邊:“我讓人來接你。”
“大可不必。”祝璞玉解開安全帶,“我可以叫車回去,或者讓我朋友來我,我一個生活自理的成年人就不勞你費心了。”
“哦,對了。”祝璞玉開門之前忽然想到了什麼,“記得把新聞處理干凈,不要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
祝璞玉說完就下車了,沒給溫敬斯回復的機會。
下車之后,祝璞玉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附近的商場,找了家咖啡廳坐下來之后,拿出手機來在三人群里發了條消息。
祝璞玉:【[定位信息]】
祝璞玉:【出來玩麼?】
尤杏:【?你不是跟老公過二人世界去了?】
周清梵:【我可以過去。】
祝璞玉:【好,等你們。】
——
周清梵陪陸夫人在附近做美容,陸夫人得知祝璞玉找她后,便放人了。
周清梵和尤杏兩人都來得很快。
兩人一到,就發覺祝璞玉狀態不對。
雖然在笑,但好像渾身帶刺,每個動作都寫滿了嘲諷。
尤杏好奇地問:“吵架了?”
祝璞玉嗤了一聲,“情侶之間鬧別扭那叫吵架,我跟溫敬斯頂多叫單方面膈應。”
周清梵:“溫老爺子不是安排了你們今天單獨出去麼,他臨時走了?”
祝璞玉喝著咖啡,沒接話。
尤杏:“這麼重要的時候他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兒?”
祝璞玉諷刺一笑:“十萬火急這詞兒用得好。”
“白月光住院了,能不十萬火急麼。”
白月光?
周清梵和尤杏頓悟:“你是說黎蕤?她怎麼了?”
“誰知道。”祝璞玉搖搖頭,“聽那意思是挺嚴重的。”
尤杏:“所以溫敬斯就把你一個人扔在路邊去找黎蕤了?”
祝璞玉:“不用他扔,我自己下車。”
周清梵蹙眉:“他對黎蕤,到底什麼意思?”
尤杏也納悶:“就是說啊,他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喜歡黎蕤,現在一個電話就扔下自己老婆過去了——”
祝璞玉:“隨他便。”
尤杏托著下巴看著祝璞玉:“但你的表現可不像隨他便的,我感覺你特別生氣。”
周清梵對此也表示認同。
她盯著祝璞玉看了一會兒,認真地問:“愿愿,你是不是對溫敬斯——”
“沒有。”沒等周清梵問完,祝璞玉已經給出了答案,“我是很生氣,但不是因為我喜歡他。”
“我只是單純地覺得這種又當又立的行為很惡心而已。”她聳肩,“可能男人都是祝方誠那樣的。”
祝璞玉這麼一說,尤杏和周清梵多少也理解她的心情了。
祝方誠可以說是摧毀了祝璞玉的感情觀。
在出事兒之前,祝璞玉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公主,家世優渥不凡,出身名門,父母和睦,她看到的世界都是美好的。
所以她才會毫不掩飾地去愛廖裕錦,即便是身處人群中,也不吝給他全部的目光和偏愛。
她當年出事,回到家里等候她的不是安慰和庇佑,而是卸下偽裝的父親,和他帶回來的小三以及私生女。
【第078回 從來沒把你當丈夫】
祝方誠對祝璞玉狠得像仇人。
除了機票之外,他沒有給祝璞玉準備一分錢,祝璞玉被強行送出國之前,周清梵和尤杏去機場送了她一樣,拿著在銀行兌的五千美元塞給了她。
在波士頓的那幾個月,祝璞玉就是靠這筆錢過的,祝方誠真的做到了不聞不問,讓她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莫洲行留了后手,有褚京識給祝璞玉做后盾的話,周清梵和尤杏都不敢想,十九歲的年紀,長相身材都如此出眾的少女,最后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祝璞玉被褚京識帶去灣區后,重新申請了大學,她將所有的恨都化作了原動力,僅僅用了六年的時間便在斯坦福修完了本碩全部課程,然后跟著褚京識進了耐德集團。
這些年里,周清梵和尤杏一直和祝璞玉保持著聯系,但她學業最繁忙的那幾年是怎麼過來的,誰都不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