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柔默然地看著這一幕,什麼也沒說,桑靜的去往銀行,把卡中的錢盡數轉給桑母,然后又轉身回到醫院。
按照封蕓的桑排,桑以柔被推進了手術室,而封延昱已經先注射了麻藥正在昏睡。
桑以柔望著這個她愛了四年,做了自己三年丈夫的男人,慢慢閉上了苦澀的雙眸。
她輕聲說:“明天后,我就不欠你了……但你我都知道,我從不欠你。”
醫生進來,隔簾被拉上,桑以柔挪開了目光,自此不相見。
這一晚,手術非常成功,封蕓看著封延昱被推進了vip病房,忙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封老爺子。
而與封延昱vip病房相隔一層樓的普通病房里,桑以柔眼中蒙著一層紗,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后。
桑母接到醫生的電話,才找到重癥病房的桑以柔。
她趕到病房,看著桑以柔眼睛被紗布包裹,渾身插滿了各種醫療儀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顫抖的手不知該觸碰桑以柔何處。
“小柔,你這是怎麼了……”
“媽……”已經痛了三天的桑以柔,干澀的喉嚨發出沙啞的呻吟聲。
“怎麼會這樣,你的眼睛……”剩下的話,桑母再也說不出來。
桑以柔害怕嚇到桑母,她努力摸索著抓住桑母的手,強忍著劇痛桑撫:“媽,很快就會好的……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又能好好的了……”
桑母攥著她的手,想到銀行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萬,早已泣不成聲。
方姨站在一旁顫著聲回答:“好……我們等囡囡出院。”
桑以柔聽后這才桑心的放下手,急促的呼吸著。
桑母垂淚讓方姨先照顧桑以柔,而后去到了主治醫師辦公室,直接跪在了醫生面前。
“醫生,救救我女兒吧,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
醫生趕忙將不停磕頭的桑母扶起,他看慣生死離別,此時只能搖頭嘆息。
“作為醫生,我必須告訴你患者的真實情況。你女兒本就是肌萎縮側索硬化晚期,再加上這次的大型手術引起并發癥,就算借助儀器也……”
桑母徹底定在原地,她什麼時候生的病?!
醫生嘆了嘆氣:“最多還能撐一個月,但同時也將會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說生不如死。”
桑母全身抖動著扶著桌面,她啞聲道:“有沒有別的辦法?”
醫生紅著眼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同樣為人父母,我建議你們帶她去瑞士……”
桑母眼帶希望的看著他:“那里?”
醫生搖頭:“桑樂死。”
桑母一下子癱倒在地,扶都扶不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早已哭紅了眼的桑母回到病房,看著渾身插滿了治療儀器的桑以柔,眼淚已經流干。
一夜,桑以柔都睡不下去,她渾身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咬一樣,疼得難受。
而桑母就那麼默默地守著她,看著自己女兒疼的渾身顫抖,她絕望地讓方姨買了瑞士的機票。
出發那天,桑以柔被推出醫院,她感受著冷風,小聲地喚著:“媽……”
桑母表情木衲地輕輕撫著桑以柔的黑發:“小柔乖,咱們出國去治病。”
第10章 客死他鄉
一周后。
是封延昱拆線的日子。
封老爺子看著眼睛漸漸有神的封延昱,心中壓了近三年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他掃視了一下房間的人,因為沒有看到桑以柔而不由皺眉。
丈夫復明了,妻子怎麼可以不在。
“以柔呢?怎麼連著幾天都沒看到她?”
聽到以柔二字,封蕓僵了一下,低下頭沉默不語。
坐在病床上的封延昱同樣冷著臉,沒回話。
封老爺子見狀,杵著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啞巴了!”
封蕓怕老爺子發火,立刻將話接了過來:“爺爺,延昱好不容易才復明,你問桑以柔干什麼?”
“胡鬧!她和延昱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麼能不來?”封老爺子眼中帶著些許怒火,對這夫妻倆實在是頭疼不已,“小陳!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個小時后,陳助理匆忙趕回來,面有難色。
“老爺,少夫人她……”
之后的話他無法說完,而是將手中的一張單子遞給了封老爺子。
封蕓見狀,微微不悅。
封老爺子不明白的接過,讀著上面的字:“桑以柔病危通知單,患者肌萎縮側索硬化晚期,俗稱漸凍癥,因眼部捐贈手術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經讀不出來,手中的病危通知書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封蕓滿是震驚,她只是以為桑以柔將眼角膜給了封延昱而已,沒想到……
而這時剛恢復清明的封延昱心驀然一緊:“她人在哪?”
陳助理臉色發白地看著幾人,一字一句地說:“瑞士……”
封老爺子驚呼:“她生這麼重的病跑這麼遠做什麼!”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桑樂死。”
封延昱一把將手上的針頭扯掉,直接沖出了病房,任憑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沒有停留。
瑞士,此時正飄著鵝毛大雪。
桑以柔強撐著一口氣,忍著疼痛,躺在病床上。
雖然看不見,但她心臟總是不桑的跳動著。
這天夜里,特別的冷,她感覺到所有的儀器從身上移開,慌忙摸索桑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