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太累了，血糖低。”

　　李鳴宇這會兒醒著，手上留著輸液的注射器。

　　葉染看了眼藥，只是普通的葡萄糖。

　　“鳴宇，到底怎麼回事？”

　　李鳴宇虛弱笑笑：“沒事，連著熬了三天夜。人有點吃不消了而已。”

　　“我叫他別這麼拼命的，哪有那麼多工作這麼急著做？”

　　顧湘書游轉眼神，嘆了口氣。

　　然后看看葉染，又看看小白。

　　“你們這大晚上的過來，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不用了湘書姐。”

　　葉染叫住她。

　　然而李鳴宇卻說：“小白，辛苦你跟湘書一起去？”

　　葉染頓時明白了，李鳴宇是有話要對自己單獨說。

　　安靜的病房里，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李鳴宇拔了輸液管去，按著針孔。

　　“小染，你最近病癥怎麼樣了？”

　　李鳴宇問。

　　葉染晃了下神，旋即明白了李鳴宇的意思。

　　是在問她，之前被催眠暗示的狀況，最近有沒有發作過。

　　葉染點頭：“說來也是巧了，下午開車回去，不小心跟人家擦碰了。”

　　葉染簡單說了下今天在試電瓶時遇到的狀況。

　　“但是，并沒有太受影響。”

　　“很快就醒過來了，是麼？”

　　葉染嗯了一聲：“之前我聽墨遲也告訴過我，癥狀會隨著發作的頻率，慢慢緩解，直至毫無影響。”

　　見李鳴宇一直沒再說話，葉染問道：“你是在幫我研究治療方案麼？鳴宇，你……真的只是因為熬夜，才昏倒的麼？”

　　李鳴宇依然沉默。

　　“我不知道我能幫你們做什麼。”

　　葉染嘆了口氣：“但是大家有今天，很不容易。你要保重身體，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染，如果有天你發現，你最愛的人，變成了你不認識的人……”

　　李鳴宇并不是一個喜歡把話說一半的人。

　　至少在葉染的印象里，他很善于表達愛恨情仇。

　　話說一半，只能說明，他是真的沒想好另一半。

　　“說實話小染，我現在甚至有些后悔。”

　　葉染的心輕輕揪了一下。

　　“鳴宇，你是覺得湘書姐……跟以前不一樣對麼？”

　　李鳴宇說：“我之前并沒有把這件事當作是一回事來對待。我認為所有的風險都是可估量，可控的。難怪有人說，人類要對科學和生命懷有敬畏。”

　　人回來了，但感覺卻變了。

　　比痛苦更痛苦的，是朝夕相處的煎熬。

　　“我有些猶豫。”

　　李鳴宇說，“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湘書辦婚禮。”

　　葉染：“！！！”

第四百章 他根本不愛我

　　2022-02-23T19:16:41+08:00

　　第四百章 他根本不愛我

　　只有你愛的模樣，卻再也找不到你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哪怕是傷害過的，痛苦過的。

　　那個人，眼睜睜站在你的面前，活生生的溫度，卻再也沒有你熟悉的一切。

　　李鳴宇說這些話的時候，忍不住開始流淚。

　　葉染坐在他身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勸他。

　　“鳴宇，或許……或許你應該再給湘書姐一點時間。”

　　“不可能了。”

　　李鳴宇摘下眼鏡，單手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里流淌出來。

　　鬢間已現的白發里，全是這些年執念背后的絕望。

　　“我的湘書，已經不在了……我錯過了她，永遠失去了她。我不應該鋌而走險，不應該做這個違反人倫的手術。她醒了，可是她再也不是那個顧湘書了……”

　　他用力擦去淚水，赤紅的眼眸里，瞬間沒了光。

　　“小染，你記得。無論將來……你，你遇到跟他多麼相似的人，你一定要明白。他是他，別人是別人……錯過的，不是一定能彌補的。

有些失去的，就該永遠留在心里懷念。”

　　說到激動處，李鳴宇用雙手抓在葉染的肩膀上。這種近乎癲狂的交流方式，讓葉染感覺到一陣恐懼。

　　“鳴宇……鳴宇你別這樣……”

　　“相信我，小染。相信我……留不住的人，就權當一切都不值得了……”

　　咣當！

　　站在門口的顧湘書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手里端著的宵夜滾落在地。

　　“湘書姐。”

　　葉染站起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然而顧湘書只是笑了笑，彎下身，低頭收拾地上的東西。

　　葉染提步上前：“我幫你吧。”

　　“不用不用，你……你陪鳴宇說說話吧。”

　　她避開葉染的眼睛，轉身而去。與從外面進來的小白幾乎撞了滿懷，但她沒有讓尷尬停留。

　　“沒事，我……你們自便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葉染看了小白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但小白卻能默契地明白葉染想要做什麼。

　　“沒事，心姐你去陪湘書姐吧。我看著李醫生就好。”

　　葉染點點：“辛苦你了，小白。”

　　葉染來到二樓，顧湘書的房間。

　　她跟李鳴宇在這里同居，說不上幾個月，應該算是有幾年了。

　　房間的陳設很簡單，但風格卻一點都不像顧湘書。

　　葉染想，李鳴宇作為顧湘書最親近的人，在自己和林子君都能發現異樣的狀態下，他的確沒有理由完全感覺不到。

　　但不同的是，他們是朋友和親人。

　　他，卻是他的愛人。

　　那種失落和陌生感，是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回到最初的。

　　葉染敲敲門，看到顧湘書背對著門，坐在床邊，整理衣物。

　　腳邊放著箱子，眼睛里裝著什麼，葉染看不見。

　　但葉染總覺得，她收拾東西的樣子有些賭氣。

　　她，從頭發絲到腳趾甲，都不像顧湘書。

　　“湘書姐，剛才……”

　　“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