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也不是，很酸，就很難受。”

　　葉染吃力往后看：“怎麼了？”

　　“沒事。”

　　顧墨遲搖搖頭：“烏青塊。”

　　葉染松了一口氣：“可能，撞了一下？”

　　她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這個烏青的位置，跟自己在夢境里被“刑訊逼供”時頂著后腰的位置，好像一模一樣。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身上留下的疼痛的痕跡，又怎麼解釋呢？

　　離開葉染的臥室，顧墨遲來到書房。

　　他打開電腦，調出一份很久遠的文件檔案。

　　那里面，是母親余秋蘭的傷情報告。

　　她從香郁水岸的二樓墮下去之后，渾身多處骨折。

　　醫生在對她進行傷情鑒定的時候，尤其標注了兩個非常奇怪的傷痕。

　　兩側太陽穴上，暗紅斑紋呈現消退狀……

　　后來，顧墨遲曾托人重啟調查。

　　說那種痕跡，應該是一種攻擊腦電波的電擊設備。

　　能在高速電流的刺激下，讓人產生特殊又真實的幻覺。

　　會想起余秋蘭出事前后的一系列怪異行為——

　　先是顧家老爺子在祠堂里被人推下樓，然后余秋蘭作為最大的嫌疑人，不但沒辦法證實自己的不在場證據，而且在恍惚中，夢到自己真實行兇的一舉一動。

　　后來雖然被證實，是顧擎川聯手李鳴宇，為了報復余秋蘭，于是借著顧湘書的手給余秋蘭開了一些抗疲勞的藥。

　　那些藥物長期服用會導致她器官衰竭，里面也確實含有一定的致幻劑成分，不排除會有一定的致幻副作用。

　　可是在顧擎川和李鳴宇的后續交代中，他們都不認為這些少量的藥物能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所以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余秋蘭本人，或許就只有顧湘書能說得明白了。

　　可那之后，顧湘書又因為失血缺氧，昏迷了整整六年。

　　顧墨遲單手捏在自己的太陽穴兩側。

　　他想，如果葉染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麼，或許不是夢。

　　而是……

　　想到這里，顧墨遲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

　　“鴻漸，查一下監控里的那個清潔工！我懷疑小染是被人襲擊了，就跟當初襲擊我媽的手段是一樣的。你想想看，她在辯解自己沒有傷害我爺爺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一個十五分鐘的時間差？”

　　顧墨遲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接近了真實答案：“當初溫綺就是用這十五分鐘的時間差，威脅我，說不肯給我媽做不在場證明。你還記得麼？”

　　與此同時，葉染輕手輕腳從床上起來，就站在顧墨遲的書房門外。

　　他和蘇鴻漸的電話，葉染聽得一清二楚。

第三百七十一章 喬遷聚會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三百七十一章 喬遷聚會

　　周一一早，葉染去接周洛言出院。

　　顧墨遲因為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所以沒有陪她一起來。

　　三個多月了，周洛言的傷勢基本已經恢復。但雙腿還是沒有足夠的支撐力，完成自主站立。

　　醫生的說法很客觀，理療是一方面，奇跡又是另一方面。

　　不過出乎葉染預料的是，周洛言似乎遠比她想象的要樂觀堅強。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后半生是否要在輪椅上度過。

　　相反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葉染的肚子上。

　　“這麼大了？什麼時候生？”

　　葉染心里一暖，微微笑道：“預產期在五月底。

不過最近動的厲害，十有八九要提前出來。”

　　“那你可要當心點，這樣的話不用親自過來接我的。”

　　周洛言說。

　　“我不來誰來呢？墨遲今天很忙，本來說好的，沒想到有個重要的潛在合伙人突然到宣城來。沒事，我正好也想出來走動走動。”

　　葉染說：“沈斌這會兒在樓下停車，等等他就上來幫你把東西拿下去。哦，當然，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叫護工過來推你。”

　　“怎麼會呢？”

　　周洛言笑了笑：“我這個狀況，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長久要拖累大家，哪里還有那麼多矯情的自尊？”

　　聽他這麼一說，葉染的心里就更難受了。

　　原本是多麼溫柔陽光的大男孩，為什麼偏偏要他承擔這樣的后果和代價？

　　最可貴的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埋怨過自己和顧墨遲，甚至欣然接受了他們對他的一切安排照顧。

　　哪怕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情緒失控，他怪她們為什麼沒有從一開始就把計劃告訴他，葉染的心里或許都會比現在要舒服一些。

　　他平靜又認命的樣子，真讓葉染心疼。

　　葉染想，其實周洛言也不完全時時刻刻都是這樣的。

　　當初溫綺冒充許依時，欺騙了他，他就很失控。

　　好像真的是為那個女人付出過真心一樣。

　　葉染覺得，自己仿佛也不是隨時都那麼懂這個弟弟了。

　　沈斌上來了，叫了一聲周先生，葉女士。

　　“沈助理，你先幫忙把行李拿車上吧。我推他下去。”

　　葉染說。

　　沈斌很擔憂：“還是等我吧，萬一有個閃失……”

　　葉染現在行動不便，碩大的腹部就連起身都有些困難。

　　要推動一個成年男人，可能是有點危險。

　　葉染也不想讓他們擔心了，于是點點頭妥協道：“沒事，那我們就先在旁邊陽臺上曬曬太陽，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