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葉染點點頭，但她不是很明白喬西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昨天還見到楊先生了。”

　　喬西說，“就在工作室附近。”

　　“什麼？”

　　葉染頓時一愣！

　　“你，你見到楊譽臣了？”

　　喬西說：“我不清楚他叫什麼，但我認識小白姑娘。那個男生是后來過來找你們的對麼？年紀二十三四，挺瘦的，短發細眼睛。典型的程序員打扮，格子襯衫，雙肩包。”

　　葉染：“！！！”

　　喬西形容的并無差池，所以越是這樣，越是讓葉染心生不安。

　　如果是說小白一句話都沒留下就突然走了，那麼楊譽臣應該屬于是突然留下了一堆令葉染很費解的話，然后突然走的。

　　他說自己不打算再查了，還說要去找小白。可是并沒有告訴葉染小白到底去了哪，并且在臨走之前，把所有與楊教授有關的案子都銷毀了。

　　葉染甚至一度覺得，楊譽臣是受了什麼威脅。

　　而自己因為顧墨遲和顧嚴禮的緣故，甚至失去了再去尋找他的立場。

　　可如今，喬西竟然告訴他，說楊譽臣根本沒有離開宣城？

　　反而是在君悅工作室附近出現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自己，又能相信喬西的話麼？

　　葉染告訴自己先穩定一下，冷靜一下。

　　虛虛假假的光靠拍腦袋不行，她需要證據。

　　先找證據，再找動機。因為找不到動機的，自己可以直接拍證據上去，逼對方說出動機。

　　她先沒有表示出絕對的懷疑，只是思考了一下，說：“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應該不會。不過，這應該也沒什麼關系。”

　　喬西溫和地說：“或許楊先生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暫時先留在這邊幾天呢？”

　　葉染點點頭：“或許吧。”

　　她起身拿包，隨手把桌上的檸檬水打翻了。

　　喬西給林子君做了兩年多的助理，這種日常瑣碎的小事，他會出于職業本能而過去幫忙。

　　離開的時候，葉染注意到地上留下了一排濕潤的鞋印。

　　服務生過來，問葉染說要不要緊。

　　葉染搖搖頭，然后偷偷拿出手機，選了一個清晰的鞋印，拍下來。

　　下午去做了一趟產檢。

　　醫生說葉染有點營養不良，讓她盡量多吃點。

　　可是葉染的孕反應有點嚴重，沒什麼胃口。

　　“你之前有過不良孕史麼？”

　　醫生看了看葉染空白的病歷：“你這都沒有什麼像樣的醫療記錄啊，沒在這邊交過醫保？”

　　“哦，我是外籍。過來也就只有大半年的時間。”

　　葉染看著病歷本上葉心笙這三個字，心中漣漪無限。

　　“那你這孩子準備回去生？還是怎樣？”

　　醫生問。

　　葉染搖頭，有點尷尬地表示，自己還沒想好。

　　“那你要快點決定啊。跟孩子父親商量一下，如果要在這里生，要把病歷卡留存備案。另外，以前得過什麼病？生過沒？”

　　葉染點點頭，如實表示自己因為得過癌癥，所以在六年前有過一次流產經歷。

　　“這次懷孕也是挺意外的，另外，我……”

　　葉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顧墨遲，原本想說我先生，但覺得心里一陣犯惡心。于是她改口說：“是孩子的父親，因為前段時間她受過很嚴重的傷。不知道他用了哪些藥，會不會影響這個孩子的質量。”

　　醫生搖搖頭：“這個不好說，原則上抗生素麻醉劑之類的，多少都會有影響。但是這也不是絕對的。

那你看戰爭年代，或者很貧窮衛生條件很差的地方，也有孩子能健康生出來的。何況這孩子現在也就七周多點。懷孕麼，就像闖關一樣，一關關過吧。但從經驗上來說，如果孩子一開始就不夠健康，大概率三個月前也就站不住了。你也不用過于擔心。”

　　“是吧……”

　　其實葉染想說的是，她更擔心的是這個孩子如果有靈性，萬一知道自己曾經那麼堅定想要放棄它……

　　看葉染心不在焉的樣子，醫生勸道：“要不這樣吧，你可以去掛個專家特需的號。你今年是三十二歲對吧？雖然不算大齡，但是有過重病史，保險起見，可以找個更有經驗的專家。”

　　“哦，好。”

　　葉染謝過醫生，拿了病歷離開了診室。

　　已經快三點了，醫院這邊的特需門診就要截止了。

　　葉染還算幸運，搶到了最后一個號，窗口的工作人員在她之后就把簾子拉上了。

　　特需門診的診室在二樓最里面，人很少。

　　葉染走到大屏幕前，基本上是不用等號的，名字已經出現了。

　　她走到最里面，卻見門關著。

　　一般來說，醫生為了提高效率，都會提前按下面的號，讓患者提早做準備。

　　而前面的病人，很多都是還沒有完成問診的。

　　聽到里面有動靜，葉染也不好直接推門進去。

　　更不好在外面偷聽人家陌生人的隱私病情，于是她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想等一會兒。

　　可偏偏里面的聲音有點大，即使她不想聽，也能聽得很清楚呢。

　　“顧先生，宋女士，這不是我不幫你們，這實在太讓人為難了。我們是公立醫院，我也是這邊很權威的特需專家。

這種事，你讓我……”

　　“徐教授。”

　　顧墨遲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我知道這樣做真的不合情理，可是檀姨的情況特殊，我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