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活著回來了,我重新……我重新愛上你,我想盡辦法讓你振作起來,我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甚至把身體都委給你的時候,讓你覺得你又贏了!你根本不在乎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在乎的,從來只是你自己的游戲規則能不能得到遵守與滿足。顧墨遲,你這種人……就活該下地獄的!”
說完,葉染狠狠一勾唇,“但你到底還是低估了我。我可以重新愛你,但不會重新當傻逼。別忘了顧墨遲,我回到你身邊以后,可不是第一次全程帶著錄音筆!”
說完,葉染一轉身,咔嚓一聲按下了包里電子設備的開關。
而與此同時,她聽到一聲清脆的鐵械響。
咔噠!
好像是,保險栓?
“放下。”
顧墨遲的聲音又沉又冷。
“葉染,你大概也忘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沖你舉起槍。”
葉染怔怔回頭,兩米遠的距離里,顧墨遲的槍口黑洞洞地對著自己。
這一次,他瞄準的地方是不是心臟?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是不是戒不掉我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是不是戒不掉我
葉染捏著手掌中的錄音筆,揚起眉頭。
她的目光鎖在面前那洞冰冷的槍口上,幾乎看不出任何顫抖的幅度。
那一刻,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即使自己不用再等待這場對峙該如何收場,便輸了。
“顧墨遲,我不信。”
葉染勾動唇角,笑容綻得很平靜。
“我不信你會毀了我……對你最后的情誼。”
顧墨遲亦沒有猶豫許久:“那我也不信,你真的會寧愿毀了顧家。”
“我不會。”
葉染搖頭:“我從沒想過要毀了顧家。因為在那之前,它就已經毀了。”
“那我也一樣。”
顧墨遲:“你對我最后的情誼,也不是今天才被毀的。早在五年前我沖你開出第一槍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是吧。”
葉染的肩膀突然一顫,竟是無法控制地發笑。
直笑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整個人快要前仰后合了。
“顧墨遲,所以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想再要什麼機會。那好。”
葉染舉起手中的錄音筆:“這只錄音筆可以同步傳遞信息到我的手機通訊錄里。我給你十秒的時間考慮,如果你愿意跟我去找爵一他們把事情說清楚。一,二——”
砰一聲,消音的槍聲并不激烈,就像一枚石子打入湖中的漣漪。
可是疼痛和絕望并不會因為這讓而削減。
葉染只覺得手腕一灼,身子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力狠狠一摜。
向側面砸倒在雙層玻璃的茶幾上,她眼看到依然擺在上方的那一小瓶藥劑——
原本應該去抓錄音筆的手,竟然毫不猶豫地護住了藥瓶!
啪的一聲,男人提步踩住了掉落在地的錄音筆。
而那瓶藥劑,此時就被葉染牢牢捏在掌心里。
子彈擦過的手腕此時血流汩汩,葉染掙扎著從一堆撞碎的玻璃里爬出來。顧不得臉上手上身上的傷痕累累。
她正定住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確實贏了。”
葉染說著,將那瓶解藥小心翼翼地放到安全的柜子上。
她說:“藥我留下,就是那你沒有中毒也用得上。萬一有天你最重要的親人,害你呢?而我,不會再在你身邊了。”
五年前,他開槍擊穿她的肩胛時,她正張開雙臂拼命地護著他。
五年后,她被他一槍打在手腕上,一心想的,卻還是為他護住這瓶得來不易的抗毒血清。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和安排,還是本能地選擇了這樣做。
可是……
顧墨遲很清楚,自己唯一能過回饋她的,只有比寒冬更寒冷,比絕情更無情的態度——
“葉染,你戒不掉我是不是?”
“是啊。”
葉染捂著手腕,緩緩轉頭,唇角漾起一絲平靜的笑:“你看,就連我死一次都不行。不過,人生還長著,一點一點攢,總是攢得夠失望。對麼?”
說完,她轉身推開門。
“快過年了,新一年也許一切會更好。那麼,提前祝顧先生事業風帆,闔家歡樂。”
走廊里的風迎面過來,夾雜著今年宣城的第一場雪。
不知不覺的,街上新年的氣氛已經開始潤色。
葉染一路走,眼前紅色的燈籠一路閃現著重重過往。
真真假假,都已經不重要了。
葉染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開門進去的。
地板上的光影晃動著,耳邊有人在呼喚,腦海中卻全是顧墨遲扣動扳機時那冷漠又決然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葉染迷迷糊糊醒來。
身體像是經過一場大刑,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心姐!心姐你醒了?”
楊譽臣的聲音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聒噪。
夾雜著緊張的哭腔,令葉染頃刻間便打消了想要趕緊閉上眼睛,再瞇一會兒的念頭。
“譽臣……”
“心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想不開的!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放棄——”
“啊?”
葉染抬起手,疼痛包裹在手腕處的一圈圈厚重紗布下。
她可算明白了,楊譽臣這是誤會大了!
“我不是割腕……”
“可我看到你一進家門就倒下了,臉上帶著眼淚的痕跡,手腕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