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告訴你個準的。不過小染，我還是希望你能……先平靜一些，然后再做任何決定。”

　　“我沒什麼好平靜的。”

　　葉染搖頭：“我只不過是知道了一些，早就應該知道的事……鴻漸，我沒什麼難以接受的。比起顧墨遲，要接受他的父親是里叔這件事，可能會更難一些吧。”

　　蘇鴻漸：“！！！”

　　“小染，你——”

　　葉染苦笑：“里叔，禮叔……鴻漸，我……我先下去了。”

　　下了車，葉染看到小白站在樓梯口。

　　“小白？你怎麼下來了？”

　　“心姐，我在樓上看這個車停了蠻久，牌號還有點熟悉。我想可能是你，就下來了。”

　　“沒事，鴻漸送我回來的。”

　　葉染有點疲憊。

　　也確實，這一天下來發生了太多的事。

　　她原本是想要立刻去找顧墨遲的，但是身體和精神似乎都在提醒著她，理智一些，冷靜一些。

　　先好好休息一下，想清楚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

　　然后再去找顧墨遲。

　　車子里的蘇鴻漸搖下窗戶：“走了小染，走了，小白姑娘。”

　　“走了。”

　　葉染揮揮手，轉身往電梯走去。

　　“小白，譽臣在不在？小——”

　　一回頭，發現小白沒跟上來，而是一個人怔怔站著，看向蘇鴻漸車子開走的方向。

　　“小白？”

　　葉染跟過去，輕輕推了下她的肩膀。

　　“你怎麼了？”

　　“哦，沒事。你剛說什麼？譽臣他……他本來想找你的，后來出去了。說是找個朋友坐下數據恢復什麼的。心姐，你這麼晚去哪了？”

　　小白跟著葉染進電梯，但很明顯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我去找鴻漸說些事。小白，你真的沒事？”

　　“真沒事啊。”

　　小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是突然打哈欠了還是怎麼了，眼睛看著有點紅。

　　兩人進了房間后，葉染把藥劑放進了冰箱冷藏間。

　　她簡單洗了個澡，出來時看到小白竟然還坐在沙發上。

　　她沒回隔壁，很明顯是在等葉染跟她說話。

　　只是她的臉上依然帶著游神出際的表情，看起來呆萌呆萌的。

　　葉染走過去，手搭在小白的肩膀上。

　　“小白，你是不是想起來……以前的事了？”

　　“心姐，我……”

　　“我那時候就跟你說過，你沒有過去，我沒有未來。我幫你找過去，你陪著我，埋葬我的過去，重建未來。我們之間，同甘共苦，沒有秘密……”

　　“可你已經跟顧墨遲……”

　　葉染幾乎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小白。不是因為我……我做了這樣的選擇，就否認了你的存在。我的過去是真實的沒錯，但我這五年來只有你，只有楊教授和楊譽臣，也……也是真實的啊！”

　　小白的眼睛依然紅紅的，淚水將溢不溢，讓葉染看著很是難受。

　　“心姐，我真的沒事。只是看到你回來宣城，回到你的親戚朋友之間。那種無論離開多久，都會被大家更加在意和珍惜的感覺，是很難得的。至于我，我想不起來小時候的很多事，也不知道我的哥哥現在會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家人們是否還活著，更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他們，又能怎樣呢？”

　　小白低下頭，小小的肩膀忍不住顫抖。

　　“對不起小白……”

　　葉染眼圈一紅，上前將她緊緊圈在臂彎里。

　　“對不起，是我這段時間，太疏忽你的感受了。”

　　“姐，我……我只是偶爾會想到一些小時候的事，心里有點難受。”

　　小白勾了下唇，正手反手抹抹眼淚：“心姐，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太多精力。

自己這邊的事情還很復雜。你不用太在意我，我這條命是李醫生救的。他臨走之前對我的囑托，就是要我跟隨你，陪伴你，照顧你。除非有天，你不再需要我陪伴了……”

　　“傻瓜你說什麼呢！”

　　葉染心里難受得緊：“小白，你是我的姐妹，是我信任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仆人。”

　　她抱著小白，忍不住嘆息。

　　小白年少時失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隱約只記得有個哥哥。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跟養母生活在老街貧民區里。

　　養母賭博吸D，逼她出賣身體。

　　她打傷了養母，以為自己殺了人，于是逃出去。

　　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被黑心中介騙走，說是讓她當試藥人。

　　所謂試藥人，倒也不是什麼非法的行為。而是一些制藥公司在研究的新藥上市之前，會面向社會征集不同年齡的人群，有償試驗。

　　當然，這其中只要有差價可賺，便會成為一些人坑蒙拐騙的溫床。

　　黑中介給小白造了假的身份證，年紀改大了五歲。

　　把她和其他人一起送去研究所面試的時候，卻被李鳴宇一眼看出的貓膩。

　　那年小白才只有十六歲而已，根本就未成年。

　　李鳴宇救下了小白，供她念書。

　　她基礎不好，上不了太好的大學。

　　就念了個衛校，畢業后就留在了李鳴宇的研究所。

　　葉染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小白的時候，因她早熟堅定的眼神，舉手投足的歷練，而誤以為她有二十七八。

　　其實那會兒，小白才二十二歲不到。

　　“小白，你別著急。我那個好姐妹子君，之前因為一些意外狀況，也有過短暫時間的失憶。

后面也是我弟，就那個以前當心理醫生的周洛言。你見過的。他幫忙做了一些心理疏導，后面恢復得也挺好的。”